雖然臥談會上嘴上說得起勁,但十七八歲的他們,實際上還處于對愛情懵懵懂懂的階段。
即便是看上了哪個女同學,往往還不會采取實質行動,更多是停留在關心對方的一舉一動,而不喜歡一個人則表現更直接。
在課堂上,丁婷身邊總是圍坐著幾個男同學。
她經常跟他們交頭接耳,課間休息時,習慣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跟男同學講笑話,笑聲簡直可以繞教室三圈。
陳若明一向投以嫌棄的目光,見到她就遠遠的逃離。
丁婷卻偏偏有意無意地坐到他的附近,煞有其事地找他請教問題:“陳若明同學,牛頓-萊布尼茨公式說,一個連續函數在區間[a,b]上的定積分,等于它的任意一個原函數在區間[a,b]上的增量,這個怎么理解呢?”
“老師不是剛剛講過了嗎?”陳若明反問道。
“有嗎?”丁婷一幅訝異的表情,“我怎么沒有聽見呢?”
“你不認真聽課,能怪誰?”陳若明才不管她的驚訝表情是真是假。
“肯定不怪你,你認真聽了,那給我講講吧。”丁婷眨著靈動的眼睛,看著他。
這一招對其他男同學屢試不爽,但對陳若明沒有用,他沒好氣地說:“憑什么我給你講?”
“就憑你跟我上過同一個洗手間啊。”丁婷脫口而出。
陳若明板起了臉,鄭重地說:“你能不能不再提這件事?”
“你生氣了?”丁婷笑呵呵道。
陳若明一聲不吭。
“切,不說就不說,有什么了不起,期中考試誰分數高誰分數低還不好說。”見陳若明沒有再理會自己的意思,丁婷一臉不屑地走開。
真是沒見過這么沒有風度的男生。從小到大,只有我人見人愛、可愛無敵的美少女丁婷不理會男生,那有哪個臭男生敢不喜歡我。就你這個自以為是的陳若明,誰稀罕,誰是小狗。
丁婷在心理暗暗發誓。
她嘴中所說的期中考試,在大學里原本是沒有的,大學每個學期一般只有一個期末考試,但因為《高等數學》是理工科課程基礎的基礎,為了讓同學們更加重視,學校安排了這樣唯一一門期中考試。
開學以來,陳若明繼續保持著高中的自律習慣。
除了按時上課外,他每天清晨六點半到“山頂公園”——同學們對教學樓后被綠色草坪覆蓋的小山的昵稱——上朗讀英語,中午吃了午飯后在飯堂看半個小時的新聞,然后回宿舍睡午覺,下午下課后去運動場跑步,晚上七點起在教室里自習,十點十五分回宿舍,十一點準時入睡。從來都是雷打不動。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山頂公園”是同學們晨讀的地方,到了夜空璀璨的夜晚,則成了男女同學約會的好去處。
“山頂公園”見證了朝氣蓬勃的莘莘學子勤奮學習的一面,也見證了癡男癡女們卿卿我我、生離死別的時刻——總之,這里是每個G工大學生無法忘懷的地方。
在“山頂公園”晨讀的景象讓陳若明印象深刻。
天剛剛一亮,山上就到處坐滿了學生,大家彼此保持著距離,各自埋頭讀自己的課本,以免相互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