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筱忽然攥緊了手中綿軟的圍巾,抿著唇像極力克制著什么,但很快她又嗤笑,“你們猜,上面寫的什么?”
沒人猜得到,但是從她的表情來看,那信上的內容,絕對算不得好。
“他在信里威脅我,恐嚇我,讓我在晚自習之后去舊教學樓最左邊的教室等他。除此之外還有各種下流的諢話。”
她平靜得過分的語調,仿佛訴說著別人的故事,林非凡忽然有些聽不下去,偏開了眼。
在場的人,除了若有所思的王赫影,幾乎沒人聽得下去。
陳晉州甚至握緊了拳頭,用力壓著心底的怒氣。
他們的情緒,蕭筱一無所知,她沉浸在回憶里,不屑地彎了彎唇,“我當然不可能去,隨手就把那封信丟進了垃圾桶。”
“晚自習之后,我回了宿舍,臨近熄燈,寢室里還有個女生沒回來。”
“我聽到同寢室的女生說,她看到那個沒回來的女生似乎往舊教學樓去了。”
“然后我想到了那封信,我擔心,那個女生會碰上那個畜生。”
“然后我就去了。”
圍巾不知什么時候被她扔在一邊,蕭筱雙手交疊,掐著小臂,慢慢用力,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到安心。
隨著記憶的推進,唇瓣不自覺發顫,蕭筱恍若未覺,“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得手了......”
她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眼眶漸漸紅了,“走廊的燈很暗,我只看到她衣不蔽體躺在教室里的地面上......”
“我以為那畜生已經走了,就推開門進去,想看看那個女生還活著沒。”
“我當時太慌了,第一時間都沒想到先去叫人。”
“等我走進去,看清那個女生的慘狀,當時就嚇傻了。”
蕭筱說到這,眼淚倏然滑落,她像是突然被驚醒了般,抬起一只手,食指屈起抵在眉骨處,不停地揉著酸澀難忍的眼眶。
陳橙忍不住去拉她的手,心疼地流著眼淚,“別說了,別想了,蕭蕭,過去了都過去了。”
可是蕭筱早已聽不清她的話,“她身上布滿各種咬痕,劃痕,還有煙頭燙出來的傷痕......”
蕭筱哆嗦了一下,另一只手也捂上了眼,重重地吸了吸鼻子,仿佛已經回到了那天晚上,親眼目睹那一幕時,她渾身冰冷地蹲在奄奄一息的女生面前,淚如泉涌。
“......她當時被折磨得好像只剩了一口氣,我怕極了,不敢碰她,然后我終于想起來我該去找住校的老師。”
她不安地揉著眼眶,不停地深呼吸,已經是泣不成聲,“可是沒等我站起來,那個畜生手里的刀已經貼在我脖子上。”
蕭筱再次停頓了一下,拿下一只手,張開的唇不住地發顫,好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又過了好一會兒,她露出一個近似絕望的笑,“我回過神,當時腦子只有一個念頭,要么受辱,要么死。”
“兩個結果,只能選一個。”
“但其實我根本沒有選的權利,那個畜生開始扯我的衣服。”
深深吸了口氣,“就那一個瞬間,我想起了我哥,我當時想,我不能死,我死了我哥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