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曉靈獨自坐在樹蔭下,抱著膝蓋,失聲痛哭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也哭累了,便發起呆來。
她感嘆著:就連草叢之中的螞蟻,都可以在這里自由的爬行;而,她,在這里,一個活生生的人,甚至連“自由爬行”的權利,都被完全剝奪了一樣——自己竟然還不如一只螞蟻。
緊接著,只要一想到,剛剛過去的期中考試,那幾門主課的考試成績,荊曉靈就很難過的淚如雨下了。
平時,她越來越想努力學習的時候,就越適得其反。自從開學那第一個星期因為呆在家里反省落下來的課程內容,她就沒有跟上過。
再加上,這私立寄宿小學的授課方式、老師日常講課的速度和學生整體的學習水平,的確,是和鄉村公立小學絕不能相提并論的。
因此,這兩個月以來,荊曉靈在課業上不僅沒有什么顯著的進步,反而,在學習態度和學習方法上,也都顯得非常不盡如人意。
棘子成剛剛見她對自己視而不見、又那么傷心地哭著,他實在不放心,便一路跟著她。
隨后,瞧著荊曉靈獨自哭泣,他便躲在不遠處的大楊樹后面,不忍過去“打擾”她,可,又很想過去,好好地安慰一下她。
——“嘿!瞧,這是誰啊?在那兒哭呢……”
——“還能是誰啊,三年(十)班開學第一天打人的那個唄!”
——“聽說,她是城外村里來的。”
——“趕快!咱躲遠點兒!”
——“對了,昨天,我路過她們班門口時發現,原來,她還是棘子成的同桌!”
——“什么?校草的同桌?就她啊?”
——“是啊!就她這樣的,她也是配?哼!”
——“走!走!省著被她聽見,又該打咱們了……”
兩個同年級(三)班的女生,剛從校門口的超市里買了零食回來,便碰到了荊曉靈一個人在樹底下哭著。
從她身邊路過的時候,二人一邊議論著,一邊快跑著便繞行開了。
荊曉靈并不是沒有聽到她們說話,只是裝作沒有聽到罷了。
她見那兩個女生走遠了,才撿起了地上的兩枚小石子,朝著她們背影的方向,象征性地扔了過去。
“哎……在這所學校里,想要找到一個清凈的地方,怎么就這么難呢?”荊曉靈低聲著,自言自語道。
沒錯!
她是在開學的時候,失手地打傷過同學、叛逆地咬傷過老師;
她還經常遲到、上課睡覺、成績最差……可,這些,與她們又有何干呢?
她既不是她們的好友知己、也不是她們的閨蜜姐妹——她是誰的同桌,關她們p事兒呢?
不過,那兩位女同學最后的那句話,確實,狠狠地戳中了荊曉靈的新痛點和新淚點。
她,原本就是產自這座“貴族花園”遠郊區之外、那座無名荊棘野山里的一朵“奇葩”;
她,一個“名副其實”的“壞”女生,不僅僅是斑斑“劣跡”,而且,學習成績還是糟糕至極,與棘子成相比,實在是無顏相對啊。
眼下這樣的她,就連繼續作為棘子成同桌的資格,都根本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