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首李!”
“不用客氣,應該的,我們陰鄉最大特點就是賞罰分明,按勞分配嘛。不過一諾千金公子巴是個高風亮節的謙謙君子,他不要,這是他情操高尚,不能強求。”
“……”
明知道是戲言,可還是有點憋屈,公子巴一臉抑郁,心中又有些惴惴不安,裝逼歸裝逼,可萬一真是弄假成真,豈不是傻眼?
現如今公子巴每次見了六國老鄉,那叫一個狂霸酷拽叼炸天。
六國的人才想要在吳國找一份好工作,那是相當不容易的。但是有了公子巴,至少就能確確實實混上一口吳國的飯吃。
之前不情不愿被公子巴騙過來的倒霉蛋們,隨著李鄉長變成李縣長,一個個頓時眼睛放著光,看到了在吳國出人頭地的希望。
就算在吳國只是混一口體制鐵飯碗,哪怕辭職返鄉,那也是高級“海龜”啊。就六國那犄角旮旯,土鱉怎么跟他們這種出國鍍金的高端人才競爭?
除了鍍金之后能力強之外,挾吳自重也是另外一個好處,回老家吹牛逼說跟吳國哪個大佬有關系,小小六國的國君都得認慫。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萬一人家不是吹牛逼,那怠慢了這種人,吳國隨便恐嚇兩下,能把六國國君嚇尿。
“首李,有一事,劍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聽到嬴劍語氣鄭重,李解掀開車簾,探著腦袋看著他。
“王師十日前入駐王城,各公子宅皆有重兵把守。”
“嗯?”
李縣長一愣,隨著老烏龜姬玄的意外死亡,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極大的變數。
要知道,當初追殺羿陽君,老妖怪勾陳是打算引蛇出洞的。
國內外的毒蛇都得引出來,縱橫一世的老妖怪想要看看,這些隱藏起來的毒蛇,到底是什么種,會不會有自己的種?
很多人都懷疑公子丑死定了,實際上公子丑也的確在掙扎,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不少。
不過程度上來講,還在老妖怪勾陳的容忍范圍內。
甚至低烈度的兄弟之間挖坑,都是勾陳喜聞樂見的。
除此之外,就是老妖怪的那些兄弟們,凡是掌握實權的,都是瑟瑟發抖,生怕被勾陳盯上。
死一個羿陽君姬玄,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
吳王的權力威懾,足夠讓那些被壓制了幾十年的老弟兄們認慫。
“以你們在姑蘇所見,勾結羿陽君的,是何人?”
嬴劍神色肅然,前后左右看了看,然后低聲道:“首李,下柳同我行走姑蘇多日,有一事可以料定,羿陽君諸子時常前往萊、莒,而國中諸公子,又多命下仆行商東海……”
說到這里,嬴劍一咬牙,下狠心似的低頭道:“國中弗曾勾結淮、越、徐、萊諸地之卿士,屈指可數。”
“噢?”
李解并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勾陳年輕時候越強,年老之后,遍地反賊的概率也就越大。
吳國沒了老妖怪,內外勢力勾結干一波吳國的概率極大,還能不能有人像勾陳那樣力挽狂瀾玩命耍狠,國內貴族其實心知肚明。
曾經要是有個合格的太子,倒也就罷了,偏偏最優秀的公子寅,他的優點都在戰場上。
而現在,戰場上的這個優點,也被抹了黑。
人心是很微妙的東西,尤其是在吳國這個混亂體制下,隨著勾陳的老去甚至是離開,人心也變得無比混亂。
“遍地開花,遍地反賊啊。”
咂摸了一下嘴巴,李縣長有些感慨,然后道,“姑蘇的事情先不去管,等我見過大王,陪太宰起出使越國之后,專心經營江陰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