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晉國人的閑聊,讓秦國、齊國、陳國、蔡國等士子也是想入非非。
秦國子車氏的人尤為明顯,他們是武士階層,作為秦國公族,行政施展跟他們其實關系不大,主要功用就是維護公族然后賣命賣血。
長期以來就是武斗第一線,不管是對外還是對內,都是如此。
這年頭的秦國,版圖疆域不可謂不大,但真正的精華區,還是在渭河平原上。
西域的土地無比廣袤,人口加起來,可能也就是秦國幾個城邑的體量。秦國之所以不能放棄西域,根子在無法東擴上。
晉國在一天,秦國武士階層就翻不了天,天大的功勞也就只是干幾個蠻子部落。
沒有對晉作戰的真正戰功,秦國武士階層長期就是擺設,說是廢物有點過分,但撐死就是在戎狄區稱王稱霸,多少有點丟人。
子車氏跳出秦國這個圈子,抱住了夜月公主這條金大腿,那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冒出來的念頭。
前后歷時數月,不但見證了倒霉公主逆天奇跡,還看到了公主逆天之后的深厚實力。
這年頭,一個女人強不強,就得看她背后的男人……
子車氏對這個男人相當滿意。
“嘗聞海陽縣市,不同于五湖之地,不知諸君可有往來江東者?”
老秦人比較直接,想到了就發問。
眾人聽了這問題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環顧四方,打探有沒有人去過江東的。
列國貴族子弟,走南闖北的極多,吳國強盛之后,前往姑蘇的自然也少不了,在場中人,必定有去過的。
只是,去過之后,愿意出來講講區別的,只怕不會多。
等了一會兒,兩個齊國人起身出列,沖四方行禮之后,一人坦然道:“千乘高嚴,有禮。”
“善。”
“請。”
“高君請。”
高嚴眉目和高紈仿佛,只是他身材要更加削瘦一些,雙眼凌厲,須髯筆直,鼻子高挺而聲音渾厚,一開口就仿佛是在瓦罐中說話,那種宛若牛叫的低音,很對這年頭人們的胃口。
“江東自鳩茲起,一縣之長,主兵事,如南巢氏、山越、防風諸部,各地皆由縣大夫率軍鎮殺。至五湖,蠻夷稀少,沙野眾多,故五湖大夫多為縣令、縣師,主政事,雖有戰事之責,卻多設有縣尉,以各司其職。”
一番解釋,高嚴將吳國核心區的統治模式,大差不差地說了一通,而短短的一番話,也把吳國的制度混亂講了出來。
因為僅僅是在“縣”這個單位上,吳國就沒有貫徹如一,內外有著明顯的親疏,還是周室宗法的那一套。
越靠近中央,日子越好過,操心的事情越少;越遠離中央,日子越艱難,還要負責打仗,跟蠻夷作戰。
吃了苦頭的,未必就能有等效的回報,全看投胎技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