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個基礎上,還有更加奇葩的制度存在,比如說李解的出頭,就是這種奇葩制度的結果。
吳國的最高統治者,對底層的關注度,幾乎就是零。
大概就是屬于愛咋樣咋樣,只要不造反,只要愿意上貢,一切都好說。
然后在關鍵的交通要道上,比如說棠邑、淮縣,就設置重兵把守,吳甲和健旅都有一定的數量,以點到面,進行輻射鎮壓。
其余蠻夷聚集區,比如之前淮夷的核心區鹽城,則是安置政治斗爭失敗者,羿陽君姬玄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姬玄之外,鳩茲的公子朱同樣如此,他們都是跟勾陳競爭的失敗者,但失敗者并非就一定要去死,做個工具人,被老妖怪繼續敲骨吸髓廢物利用,還是可以的。
經過老烏龜姬玄十幾年如一日的經營,鹽城現在至少已經可以種植主糧,產量低是低了些,可有和無,是兩回事。
再過十幾二十年,本地土地產出可能還是很貧瘠,但種植面積肯定能上去,而耕地面積只要上去,總的產量是可以預見的。
這種模式,周室很久之前就不用了,唯有霸主級大國,才有這樣的資源繼續這樣玩。
晉國如此,齊國如此,楚國吳國秦國,也大抵上如此。
擴張之后的土地不想放棄,就封出去,或者分出去,幾代人下來,總能消化。
不過不同的霸主,操作模式顯然各有不同,晉國更加的單純,制度成熟不說,還極為穩定。
吳國就有點非主流,君主強,則國強;君主弱,則國弱。
這樣的國家,在國際社會看來,都是長不了的。
當然出現李解這樣的變態,也不知道是該羨慕還是該恐懼。
“江陰、江陽駐地,一地官長非同五湖大夫。故縣令、縣師不至,縣亦泰安;縣令、縣師至,縣亦平穩。”
高嚴說罷,看著眾人又道,“江北諸縣,非吳國所置之縣,乃江陰所有之‘縣’,故縣掌民政,市管經濟。至于兵事,諸君皆已知曉。”
整個江陰系的特色制度,一地主管就算一時不在場,也不影響各個子系統下屬部門的運行,那么整個地區的穩定,不全部是因為縣令坐鎮的功勞;整個地區的發展,也不會因為縣令的離開而停滯乃至動蕩。
因為動蕩與否,全看槍桿子在誰手中,這些槍桿子,一縣之長和一市之長都沒有資格去碰觸,行情自然是大不同。
五湖大夫不僅僅是地位尊崇,“大夫”的大,就是比一般的“丈夫”要大,要證明一個男子比普通的“丈夫”要大,戰場上見分曉。
故“大夫”本身,就是勇力的代名詞,是天然帶著斗爭而來的地位。
五湖地區的縣師,除了不能調動王師、健旅,他們本身家族的力量,就足夠支撐一個大夫跟政敵斗到死。
因為除了官職爵位,他還有家族力量可以用公家的資源來堆砌武裝。
這和江陰系的一縣之長,有著本質的區別。
世人皆知吳國體制混亂,但此刻聽了高嚴的一番解釋,眾人除了對已故的老妖怪越發尊敬之外,更是欣喜若狂,因為根據高嚴的解釋,他們斷定,淮水伯府的前途,絕對碾壓吳國的舊有體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