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曾經的州來城,現在變成了淮中城不說,連曾經的“州來大夫”云軫甪,也是他斗尊的老搭檔,都成了淮中城的狗。
李解在淮南的軍事行動,他在大隧也是一清二楚。
“五步猛夫”沙仲哈負責到處掃蕩,而云軫甪,則是在后方負責搞建設。
一老一少,居然配合的不錯,夷虎人根本沒泛起什么浪花來,連帶著楚國的居巢邑,也徹底丟了干凈,最后的一點影響力,可能就是靠近大別山的潛邑。
現在雖然還沒有聽說潛邑丟了,但只要看現在的局面,斗尊根本不抱有任何希望。
“夫子!依夫子所見,眼下吾輩,當如何行事?!”
“老夫若說同東吳蠻酋交戰,我軍必敗,汝當如何?”
“這……”斗尊的兒子一臉震驚,他對自己的父親,從小就是相當崇拜的。
盡管斗尊說不上戰無不勝,但的的確確算是軍方的一塊定心石。
現在卻是這么個回答,這么個態度,作為屬下也好,作為兒子也罷,聽著就是覺得猶如晴天霹靂。
“父親!”中年人神色一變,變得堅決起來,“父親可是欲勤王?!”
“勤王?!”
聽到兒子的話,斗尊都愣了,笑了笑,沒有說話。
只是找了一張椅子坐下,這是一張竹子做的椅子,有扶手,有靠背,是淮中城出口道郢都的好貨色。
他年紀大了,自然也是需要這么一個物件。
坐在椅子上,雙手自然地扶著扶手,整個人向后仰著靠著,腦海中不斷地交織著各種想法。
實際上,此刻的斗尊,有點慚愧,他突然覺得,自己是真的老了。
自己居然想著投降,而自己的兒子,卻還想著不斷掙扎求活。
斗氏是楚國的斗氏,楚國亡了,斗氏又如何獨存呢?
只有在楚國的體制之下,斗氏才能夠一家獨大,甚至跟楚王相爭。
但楚國滅亡的話,勝利者怎么可能給斗氏那么大的權力,那么大的地盤,那么多的人口。
“唉……”
嘆了口氣,斗尊看著兒子,“若是勤王,你可有打算?”
“若是勤王!”
中年人目光冷冽,“便邀三關共舉大事,順溠水而下,自貳地渡河西行。吾來大隧之時,郢都已經北遷上鄀!父親,里應外合,有二千之數,便可破上鄀!”
毫無疑問,這些想法,并非是一天兩天,顯然是做好了工作,有過很多次推演。
至于預案是如何,斗尊已經已經不需要再去詳細了解,只要從兒子的堅決態度,就能明白,這其中,絕非他們斗氏一家的事情。
“里應外合?”
“大夫項拔,如今甚為王上欣賞,委以駕前重任,其可為內應!”
“項拔?”
斗尊眉頭一皺,“此人無權無勢,如何為內應?”
“父親難道不知,項拔已被封為‘環列之尹’?”
“項氏村夫,豈能擔當重任!郢都妖婦,這是自取滅亡!”
暴怒的斗尊簡直不敢相信,想他戰功赫赫,年輕時候,也就是個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