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談不上,畢竟各種武裝人員出沒,什么鱷人、勇夫、義士、義從,什么陵師、舟師、羋姓家奴,連羅國余孽都冒了出來,更不要說楚國各各縣縣尹的直屬部隊。
各種武裝力量的來源,雜七雜八加起來可能有五六十個,大大小小的勢力,什么樣的都有。
連百濮諸部,一聽說楚國又被吳國偷了家,當時就反了。
在秋收時節,整個楚國西南地區,一片混亂。
大大小小的山頭,到處都是反旗,總之就是趁此機會燒傷搶掠。
楚人住城里,百濮諸部住山里,原本也是互相殺不得,但百濮人比較會玩,殺不了楚人,那就殺自己人嘍。
倘若自己人殺起來不方便,那就去殺巴國人嘍。
其中就有百濮和庸國混居的部族后裔,過武陵下巫山,裹挾大小部族,隨后就抄掠巴國魚復之地。
魚復等地,是向楚國朝貢的,臨近邊邑縣尹,也就派人向郢都求援。
在郢都的斗皇和項拔,這才知道,楚國西境現在已經是一片狼藉。
百濮人繞過了楚國的縣邑,在魚復等地筑城,號曰“魚復國”,立有大王一人,左右副王各二十五人,總計五十一個正副王。
當年晉國為什么老跟楚國人過不去?
就因為楚國人稱王啊。
同樣的,現在在楚國的“勢力范圍”內,以往朝貢的癟三們,居然敢稱王,甭管是不是猴子嬉笑的玩意兒,性質很惡劣,楚國要是不擺平,那以后周邊地區,不知幾人稱王?
于是那處大夫斗皇尋思著,這事兒得擺平,但手中兵力,只怕是不夠的,而且他還得玩花式投敵,得體面,怎么才能體面?不就是手中有人有兵又有錢?
能讓李解高看,光會跪舔就行了嗎?
環列之尹項拔表示行的,還告訴親家,對李解來說,他從來不問敵人是誰,敵人有多少,他只問敵人在哪兒。
所以你是地方世族也好,野人蠻子也罷,都一樣,橫豎都是一刀就能戳死的,又何必計較呢?
不過環列之尹怕親家多想,還是給了個折中方案,表示這時候可以拉人入伙,一起跪舔李解的同時,還把面子給掙了!
將左軍的司馬亥,就成了項拔和斗皇的最優解。
畢竟三關楚軍他們壓根就影響不了,隨著“衡山軍團”的動搖,陵師三軍的主力,居然自己崩了中軍,廣大地區形成了“兵災”,這種情況下,郢都制度健全時期,尚且沒把握影響前線,更何況陽水對岸還有玩太后玩得正爽的李解?
“項子以為司馬亥當真愿意?”
對司馬亥,斗皇是不怕的,司馬氏現在就是死全家的狀態,當然不是真的死,而是社會性死亡。
郢都周邊地區的土地,已經可以確定,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都跟司馬氏無關。
沙東上來就是搶,司馬氏不是沒反抗,這殺不過打不過又有什么辦法?然后又因為反抗激烈,被不能攻打郢都的沙東拿來泄憤,直接舉族連根拔起,男女老少都成了奴工狀態。
沒了司馬氏這個根基,司馬亥拿頭來爭郢都的最高權力?
“若是斗氏有變,大隧關丹陽公,只怕是星夜兼程,也要救援。司馬亥可有半點舉動?權子當知曉司馬亥雖將左軍,然則左軍將佐,未必就聽其言。若無利害,數月之內,左軍必定土崩瓦解。”
言罷,環列之尹項拔又道,“司馬亥唯有讓左軍求活得利,方能保全。值此之際,試問司馬亥之選擇,又有幾何?若是豪勇之輩,回師郢都,馳援反擊就是。做一回忠臣良將,又有何不可?”
“左軍之人,未必愿意。”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