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大祭祀這件事情,曾善已經看明白了,漢子李解這一手,就是逼迫中原列國以及當年的封國諸國站隊!
這是劃一條線,有種決戰,沒種就憋著,事后再來組團反漢,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膽氣!
當年有晉國給天下撐腰,把楚國摁在地上摩擦。
現在漢子國風云再起,在這戰國時代縱橫江淮,不知晉國何在?
越是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曾老夫子就覺得漢子李解果然深不可測,果然是深謀遠慮,不愧是吳威王勾陳的野種,還專門把上乘兵法,傳給了他。
想到這里,曾老夫子又是相當的慶幸,他知道吳威王還有個兒子叫姬寅,一生征戰也是勝多敗少,幸虧死了,這要是活著,只怕是風險重重。
哪里像現在,他七老八十賭一把,贏的成算是相當的大。
“老祖,‘天皇大帝’啊。這是功比三皇,德比五帝,天下諸侯,必定恥笑。倘若當真圍攻漢國,縱使李子武功蓋世,又怎會是天下人的對手?”
“你是這么想的?”
看著孫子,曾老漢一臉的失望,年紀輕輕,卻一點闖勁都沒有。
敢打敢拼的年輕人精神頭,絲毫都看不見,反而像個小老兒一樣,在那里瞻前顧后,當真是令人失望。
“爾等也是這般想的?”
不再去看孫子,曾善目光一轉,看向了其余曾氏子弟。
“叔父。”
剩下的曾氏子弟中,子侄輩的一個年輕人出列,沖曾善拱了拱手,然后低頭道,“我有一言,還請二三子深思。”
曾老漢見有不同想法,頓時松了口氣,雖然只是帶出來幾個曾氏子弟,為的就是讓他們見見世面,看看漢軍的威風,也好讓他們清楚,隨國的前途,基本是可以預見的。
但即便是可以預見,顯然也要讓家族穩定傳承下去,如果可以,自然也要發展壯大。
同時在這個基礎上,國君的性命生死,也是要看護好,能不絕祀,就不絕祀。
唯有如此,將來曾氏分家,不管怎么分,這種品德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終究是有人去做,無數的分支遇到本家遭難,縱使不會全力以赴去拯救,但也會幫扶一把。
這就增加了存續的幾率,增加了百代綿延的可能。
他曾老漢廝混在江淮列國,從來不是老好人一個,只是思考的角度,和常人完全不同罷了。
在曾老漢看來,楚國這種言而無信,靠欺詐起家的國家,下場未必會比隨國好多少,甚至可能更糟。
“二三子何不細細思量,為何如今楚國郢都之內,乃是由權邑斗氏執掌大政?”
“楚國太后人在郢都,楚王卻在渚宮,而渚宮可曾為楚國失而復得?”
“淮水大軍伐楚之際,天下諸侯皆是望風而動以待時機,彼時所思所想,無非是兩虎相爭,必有一死,必有一傷。”
“如今天下諸侯所想,可是破滅?”
幾個疑問拋出來,曾氏子弟都不是笨蛋,立刻打消了之前的猶豫,連曾老漢的孫子也都是恭恭敬敬地再沖祖父行了一禮:“如是,我等便全力投效漢子!”
曾老漢見狀,頓時滿意,有些時候,不是說墻頭草不好,兩頭押注不好。
而是真的形勢比人強,曾氏固然可以多頭押注,但是現在李解大殺四方的概率是最大的,一旦李解擺平了各種不服,又卡住了天下險要,那誰是他的對手?到那個時侯論功行賞,他們曾氏憑什么跟陰鄉集團、傅城集團、淮水集團爭?
漢子國現在的官僚分布,已經越來越清晰,傳統意義上的勛貴武士,就是鱷人和白沙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