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那點存糧,也夠讓家人挺過這個冬天,這筆賬,不少狗蠻子和野人都沒搞懂,但是漢軍就是耐得住性子,天天講時時講,語言不暢通就請翻譯,總之就是要把這筆賬,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講給這些狗蠻子和野人聽。
然后野人和狗蠻子又不是傻逼,一尋思這道理挺對的,那還跟漢軍折騰什么呀,來吧,有什么活兒都整一套,爺能加班到你破產!
別說稱呼蠻人、野人,你就是稱呼獸人,只要包吃包住,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解決吃飯問題,這是頭一等的大事,至于什么招撫之類的破爛話,漢軍這里,半點都沒有說。
這倒是讓楚國老鐵們開了眼界,自己人又偷偷摸摸地合計了一下,照漢軍這種搞法,搞不好漢東的底層,根本就不會跟楚國人走啊。
要說逼迫手段,楚漢兩家都是惡霸,誰還比誰手段差?
但要說底層求存求活,尤其是這冬春交際之時,怎么看都是跟著漢子國混有前途,不可能跟著楚國老主人混啊。
照著這個思路,楚國老鐵們繼續仔細思考,繼續感覺恐怖到了極點。
楚國怕是要完!
于是乎,甭管有的沒的,抱著一堆剛從李總裁那里弄來的賞賜,就集體到了曾老夫子的營寨中聽講。
曾善的晚輩們也是一臉懵逼:什么情況?!
“老夫子還請提點我等,如今南國大勢,楚國……”
“隨國必亡,楚國亦亡。”
“……”
“……”
不等對方說完,曾老夫子很鮮見地打斷了對方說話,并且拋出了自己的觀點。
很直接,很粗暴,讓楚國老鐵們很難接受,表情非常復雜,五官非常扭曲,但還是忍了下來。
有個曾經在楚國陵師做過右軍左史的屈氏之人,很是恭敬地一揖到底,然后誠懇地詢問曾善:“老夫子,漢子尊吳威王為‘天皇大帝’,消息傳出,必定天下震動啊。到那時,列國聯合反漢,豈非徒增禍端?”
“無妨。”曾老夫子抬手擺了擺,然后笑呵呵地看著眾人,“此事,老朽問過漢子,漢子回復老朽,言‘不懼列國來攻,唯恐列國不攻’,可見,漢子已有用江淮之水滌蕩天下之心。”
“以江淮之水,滌蕩天下?”
“……”
“……”
楚國老鐵們細細品味之后,頓時開始自閉,他們連發飆都不敢。
這會子,好些個景氏之人已經打了退堂鼓,心中所思所想,就是趕緊抱住李解這條金大腿,實在是抱不上,那也先撈點外快再說。
什么“東海琉璃珠”,什么“五湖珍珠”,能上的都先上著,以后也能當做傳家寶,早晚還是能發家致富的。
隱隱明白了李解的野心之后,不少人都是服氣了,多少代楚王都不敢想的事情,李解一介野人出身,居然就敢想,著實了不起。
不過服氣歸服氣,這對楚國老世族們而言,也是一個機會,只要在列國大力宣言李解有吞并天下之意,那么“反漢聯盟”,肯定能夠促成。
畢竟,大家都有共同的敵人,他打一個響指,可能就要滅一半國家,這誰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