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瑞隆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
這個問題很重要。
就算楊慶收回廣東,只要他們沒反抗,那楊慶就沒抄家的借口,這些人都是家財萬貫,哪個拎出來都是幾十甚至幾百萬家產,和這些相比單純失去土地,這個其實可以咬著牙忍下來的。
當然,如果能不失去最好。
畢竟楊慶收回廣東,他們不僅僅是失去土地,還得面臨皇莊大量爭奪勞動力他們不得不給工人加工資的問題。
這個甚至比失去土地更難以忍受。
有皇莊誰還進他們的工廠?
有能養活全家的農田,誰還去給他們當那每天十八小時的奴工?而他們的產品競爭力,幾乎全靠著對工人的壓榨啊!沒有了廣州城里數以百萬計的男工女工甚至童工,他們怎么一個個富可敵國?他們怎么和江浙那些使用新式機器,甚至都開始推廣蒸汽機的工廠競爭?如果要他們也同樣全部改用新式機器,那又得額外花多少銀子?
可是要抵抗……
“諸位,我們似乎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陳子壯看著那封信說道。
那些鄉賢們一起看著他。
“這不是陛下的圣旨,也不是朝廷的行文,只不過是王承恩給大王的私信,大明稅務司總監給大明桂藩藩王的私人信件。”
陳子壯說道。
“這有什么用?咱們不給楊慶還是要動手的!”
伍瑞隆說道。
他當然明白陳子壯的意思。
“他用什么借口?”
陳子壯說道。
“他想動手還怕沒借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不要總以為他會跟你講道理,楊慶是那種人嗎?他這種陰險狡詐之徒會怕沒有借口?虎門外面就是南洋水師的戰艦,就是哪天晚上弄幾斤火藥聽個響,說咱們派人搞破壞都可以!”
伍瑞隆不屑地說。
很顯然他和美國資本家會有共同語言的。
陳子壯尷尬地低頭。
“如果是民意呢?楊慶不是最講究民意了嗎?咱們也學他那套,先放出風去,就說大王準備獻高州和羅定二府,再找些人上街游行,不同意大王這么做,報紙也鼓吹一下。另外在各地,尤其是高州和羅定再搞些民間請愿,請大王收回成命,軍隊也弄些人加入請愿,總之就是此類活動。然后大王請咨議局投票決定,咱們再投票否決,收買江浙報紙把這個結果進行報道,同時組織請愿團進京敲登聞鼓!”
陳邦彥說道。
鄉賢們面面相覷。
“此計可行!”
伍瑞隆捋著胡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