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牧林的長劍抵住阮星河后肩,手上微微用力,便將他控制在手里。
“他們不是從這里離開的嗎快點走”
他催促著,手腕用力一頂。
出人意料的是,劍上傳來的觸感堅硬,根本不似人類的血肉之軀。
難道這人貼身穿了軟甲
墓里面機關重重,危險難測,這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于是虞牧林手上更加肆無忌憚地用力旋轉了幾下,恨不能把劍尖都扎入他的皮肉里才覺得痛快。
阮星河自然是感受到了,他只是音調平平地說了句“陛下,小心腳下。”
因為大霧的原因,山洞里面的石壁上凝結了一層水珠。
被鞋子一踩就連成一片,和光滑的苔蘚混雜在一起,尤為濕滑。
路不好走,一行人前進的速度十分緩慢。
木頭也因為受了潮,燒得又慢,還有一股難聞的煙氣,嗆得人直咳嗽。
前行大約兩炷香的時間,虞岱群因為身體虛弱走不動了。
“你在這里休息算怎么回事”
大概是說了太多次的鼓勵的話,虞牧林這會兒已經懶得再繼續奉承。
態度和語氣簡直是從天上到地下,根本就拋棄了之前二十多年養成的孝子模樣。
“你你膽敢如此和太上皇說話”安櫻雪是太后,按理說是皇帝的嫡母。
在這里,這樣的話也只有她敢說出來。
“叫你一聲宸太妃是抬舉你。”虞牧林走了這許久,那條傷腿也有些受不了。
他憤憤地側頭瞪過去“別以為現在先皇后和朕的母妃不在了,他讓你做這個太后你就以為自己真有什么了不起的。”
“膽敢對朕指手畫腳”他一把將劍鞘扔了過去,打在安櫻雪的身上,又重重地滾落地面,發出響亮又刺耳的響聲來。
“那,那也是寡人封的皇后”虞岱群這句話說了兩次才完整地出口,話音落時已經是氣喘不止。
“那又如何”虞牧林看向一旁角落里的同祿,“正好公公在呢,朕的口諭你記好了。”
“廢皇太后安氏,貶為庶人。”他冷笑著將劍靠放在山壁上,發出微弱的響聲。
“你,你這個逆子”虞岱群猛烈地咳嗽起來,因為動作幅度的加大,胸前裂開了無數個發絲般的微小傷口,將衣衫染成了淡紅色。
“父皇,朕知道你舍不得安氏。”他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好似十分孝順地在虞岱群面前蹲下來,仰頭看著他父皇的這張血肉模糊的臉。
然后厭棄地撇開臉“真惡心,朕真不想看你。”
虞岱群眸子瞬間收緊,他嗆咳著死死盯住了眼前的人。
“看朕做什么”虞牧林忽然笑了,“哦,對了。父皇一定是舍不得安氏。”
“沒關系,這還不是小事一樁”他說著再次看向同祿,“公公,再傳朕口諭,安氏侍奉陛下盡心,就著她為宮人,小心伺候太上皇。”
同祿被他的目光掃得全身發毛,顫顫巍巍地道“奴婢遵旨。”
“看你那慫樣。”虞牧林心中不悅,“既然是御前的總管太監,以后就是跟著朕的人。”
“怎么,你還怕這老東西能翻身不成”
此言一出,虞岱群驟然收住了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