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綰心說這人怎么從小就變態,連自己也不放過?
她趕緊制止虞慶之:“好好,你別亂動。”
虞慶之果然把手拿開,嘴里一邊哎呦著喊疼,一邊偷偷地從眼角睨過去。
“那你給我看看。”
蘇綰綰嫌棄地白他一眼,煞有介事地蹲下去假裝看傷口。
她本來是裝個樣子來哄他趕緊走,沒想到這一看之下突然有奇怪的念頭從自己的腦袋里冒出來。
那是一堆熟悉又陌生的藥名,但用量和用法絕對不是自己熟悉的醫術。
可怕的是她自己竟然對這個方子非常認可,不,可以說是信任。
“今日賜下緣法,自此通達鬼神。”
是月山邪神的聲音!
“汝之名,即為——巫。”
蘇綰綰霍然起身:“這是怎么回事!”
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吼把本來低著頭欣賞她頭頂柔順秀發的虞慶之嚇了一個哆嗦,差點坐地上。
還好蘇綰綰反應快,一把手抄住了他的胳膊。
“你忘了?”虞慶之有點懵,“不是剛才……”
“你好吵。”蘇綰綰一把甩掉他要反抓過來的爪子,用匕首割下的布條包扎傷口。
她煩躁地用力勒緊傷口上方止血,催促道:“行了,不流血了,趕緊走。”
不明所以的虞慶之一邊抽著氣一邊瘸著腿跟在她后面,一蹦一蹦的像只兔子。
“你慢一點……”他委屈巴巴地想搭她的肩借力,被嫌棄地躲開。
這能怎么辦呢?只能忍著唄。
蘇綰綰走了兩步,終于還是停下來把胳膊伸過去讓他搭住。
虞慶之像僵尸一樣跳了半夜,終于……到了半山腰。
蘇綰綰覺得自己肝火有點旺,可能回到家需要來點蒲公英決明子救命。
借著月色她忽然看見不遠處就有剛剛那方子上的藥,不由得眼前一亮:“你等會。”
虞慶之懵懵懂懂地擦了擦額角的汗,就見她不知道揪了幾棵什么野草,隨手從地上撿起兩塊石頭砸成爛泥。
看她像孩童玩泥巴一樣,把那不知所謂的糊糊在纖長的手指間捏了捏,笑瞇瞇地朝自己走過來。
他下意識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不會是要把這個涂我身上吧?”
蘇綰綰心情那是相當的愉悅,三步并做兩步趕到他面前,一把糊在傷口上。
“簡直兒戲!”虞慶之不信她會害自己,但是傷口遇到不潔凈的東西會爛掉,他還是有常識的。
怎奈要害在人家手里,動也不敢動。
蘇綰綰看他那怕疼的慫樣,就想起上一世在秋狩圍場的時候。
那次白日的圍獵結束,他帶著她在林中騎馬。
滿山紅葉在落日的余輝里金紅交映,煞是好看。
她看得癡了,被他嘲笑。
二人策馬于林中追逐著晚風,忽然駿馬一聲長嘶,猛地下墜。
是困獸的陷坑。
馬摔斷了腿,躺在地上哀鳴。
好在虞慶之反應快,拉著蘇綰綰滾到一旁,沒有被馬壓住。
看她心有余悸,小臉煞白,虞慶之就是這副慫唧唧、委屈巴巴的樣子,小聲哼哼說:“我手疼。”
少年眷侶,情深意切。
彼時蘇綰綰聽了這話,簡直熱油烹心一般,急急忙忙捉起他的手看。
卻見那玉色的手指上只有一處紫紅色的擦傷。
要是擱在現在的蘇綰綰去看,那頭發絲一樣的小口子,要不是特意找根本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