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等于咒人生病嗎?
于是也就提著錢袋歡歡喜喜地回車上去了。
一場爭執也就這么化于無形,兩輛馬車緩緩向相反的方向駛去。
車上的少年仍不死心,追問:“王爺,你剛才看見什么了?”
“北山,你的好奇心就這么重嗎?”虞慶之嘴角上揚,心情不錯的樣子。
“撞了車還能笑得出來,王爺真是個奇人。”墨北山皺眉看他,似要將他身上盯出個洞來。
虞慶之心道這就奇了?更奇怪的事你還不知道呢。
他清了清喉嚨,正色道:“上次天火墜落的事后來怎么樣了?”
墨北山聽見是談正事,便也收斂起玩笑的神色:“那塊石頭已經讓人運到了宣明寺,但除了其形似玉之外,并沒查出什么不妥。”
線索中斷,只能另尋頭緒。
虞慶之悵然間,聽墨北山又道:“王爺對月山的災荒可有耳聞?”
地方上呈的公文他自然是聽說了:“略知一二。”
墨北山悄聲道:“干旱饑荒、挖墳焚尸。下面的官已經上書請調兵過去鎮壓了。”
虞慶之眉頭聳動:“這么嚴重?”
他并不記得上一世有如此大災,旱澇瘟疫也偶爾發生,卻沒有嚴重到要派兵鎮壓的份上。
“是啊,我爹說是要讓我過去。”墨北山輕嘆一聲,面對敵人他從不手軟,卻看不得同胞遭難。
虞慶之一時失神。
少年明媚剛毅的臉上帶著深刻的憂愁,和記憶里的樣子重合在一起。
不,不一樣的。
兩世交錯,當年那個在金殿上怒言勸諫、帶著一百條軍棍傷痕遠走戍邊的男人,留下的背影蒼涼決絕。
哪怕他只在城墻上遠遠地看了一眼,心底也留下了永久的凍傷。
思及往事,虞慶之長嘆一聲。
何至于此?
“本王和你同去。”
墨北山簡直震驚了,這位從小到大養尊處優的王爺能受得了那個苦?
“王爺,路途遙遠,風餐露宿的……”
虞慶之睨他一眼:“不肖你多說,本王去過。”
一句話把墨北山噎了個白眼。
他心道這次能跟你上次一樣嗎?
雖然上次也是一路風塵仆仆、吃不上喝不上。
但起碼是安全的啊!
墨北山撓了撓高挺的鼻梁:“王爺,那邊可都開始挖墳燒死尸了……”
他記得這位王爺最愛干凈。
虞慶之不屑笑道:“愚民之舉,缺乏教化罷了。”
“此去難免會起沖突,何必去了生氣。”墨北山真怕這家伙一個不高興就把這幫人當暴民處置了,到時候自己可是左右為難。
虞慶之皺眉,最終卻只說:“別撓鼻子了,快破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