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記憶,走左邊的路就會通往花房,是那個花匠的住處。
迎接她的將很可能和上一世一樣,是個色膽包天的奴才。
其實剛剛叔叔和徐姑姑一搭話蘇綰綰就已經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沒想到事情的走向果不其然。
因為這次大旱,叔叔嬸嬸打算離開鳥不拉屎的月山來王城定居。
可這樣的繁華之地,豈是他們這升斗小民能輕易扎下根去的?
所以,除了憑著醫術投親靠友,他們還打算在這里給蘇綰綰尋一門親事,好上一個雙保險。
最好對方能有些銀子,再有些面子就更好了。
那樣的話,她的堂弟蘇會文便勉強算是有了一個好家世。
相府的家養奴才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在普通人家來看其實也并不算太差,但這花匠為人輕浮,仗著他姑姑慣會胡作非為。
上次要不是她呼救引來了虞慶之,差點就被拖進去非禮了。
對,還有虞慶之。
蘇綰綰既不想碰到花匠,也不想見虞慶之。
所以她腳步一轉,走上了右邊的小路。
問題是虞慶之可不是這么想的。
他可是按著上一輩子遇見蘇綰綰的時間、地點,早早地就來到了相府。
為了能救她于危難,更是想方設法拜托了相爺一家的糾纏,打起了萬分的精神等在他們那一世相遇的地方。
這會兒他腦子里天人交戰,正不知該如何抉擇。
如果和上一世一樣等著蘇綰綰求救再出現,那不是平白叫她受委屈?
虞慶之恨恨嘆氣,倒叫那挨千刀的腌臜貨色得意。
不行,絕對不行!
可要是提前阻止這事,沒了英雄救美的加持,豈不是就在蘇綰綰面前又失一城?
哎,算了!
“王爺,您這是去哪?”跟班的侍衛寶成疑惑地追上去,“這前面是府里的花房。”
虞慶之冷哼一聲:“腳酸,腿酸,脖子酸,進去坐會兒。”
寶成只好快走兩步一把推開門,只聽到“咚”地一聲巨響,門后一人仰面撞翻在地。
“你是花匠?”虞慶之看了看屋里的陳設,眼睛瞄都沒瞄他一下。
花匠撞的眼前金星亂躥,正要撒潑看看是誰壞了他的好事,只見眼前一雙金云紋皂青色的軟底鹿皮靴。
這奢侈的搭配登時激發了他骨子里的奴才血脈,笑嘻嘻地捂著額頭上的大包問:“奴才正是花匠,不知大人到此,可用通傳我家相爺?”
虞慶之冷笑一聲,撿了一張靠窗的椅子坐下:“不必,本王府中新植花卉,看這府中花草繁茂,你且說說這養花之道。”
花匠聽他自稱“本王”,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奴才這里也沒的干凈茶水,還請王爺移步前堂。”
虞慶之看著他稀疏的頭發笑了:“不必,本王不渴。”
窗外天色尚好,她該來了。
蘇綰綰沿著小路穿過一個月亮門,只見眼前霍然開朗。
放眼看去,當真是一片繁花似錦,景致卓然。
她走過太湖石做的假山,冷不防聽里面有人竊竊私語:“等她來了,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