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姐也顧不上許多了,捂著腦門就往外走:“我吃好了,就先回去醒酒,不打擾了。”
眾人一見,慌忙效仿,都說自己醉了,要回家去。
“慢著。”
這二字一出,門口立刻圍上來四名披甲侍衛,牢牢堵住門口。
各位半扶半攙、裝醉賣癡的小姐們一下子都站住了腳,那惶恐的眼神里可看不出半點醉意。
“嘖。”何卉溱揮揮手,埋怨道:“你們這些粗人干什么,嚇著各位小姐。”
那四名侍衛便喏了一聲,齊刷刷退到眾人視線以外。
“剛剛各位姐妹送來的禮物,卉溱都十分喜歡。”何卉溱說著一指她們的身后,“也是我招待不周,還沒玩痛快就要回去了。”
那是十一個包袱,里面是分好了的生辰賀禮。
她走過去親自將一只包袱系好,走到劉小姐面前遞給她:“父兄從小就教育我,有好東西要懂得和大家分享。”
“這些珍寶佳肴今日也沒來得及賞玩,便自作主張給大伙兒帶回去玩吧。”
劉小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哪里的話,是我們量淺,卉溱你見諒啊。”
說著抱著包袱狼狽地出去了。
一時間那些嘰嘰喳喳的女人走了個干凈,何卉溱撣了撣衣袖,云淡風輕地吩咐了一句:“收拾干凈。”
白美芝一路上心臟撲通通地狂跳,倒不是因為何卉溱給的下馬威。
她長了十幾年,頭一次知道原來還有這等行事做派的姑娘。
原來所有生長在府里的小姐不一定都是飛揚跋扈,或者柔美嬌弱的。
她被這新奇的發現和刺激的遭遇弄得心緒難安,手在包袱上無意識地摩挲著。
同一個車廂里,牡丹才不會在意她這個二小姐在做什么、想什么,她滿腦子的官司都是自己回去該如何向主子交差。
剛剛生辰宴上白美芝因為羞怯沒怎么動筷子,這會兒心里敞亮,胃口也就打開了。
她在包袱上忽然摸到一個扁圓的東西,那大小和手感,應該是一塊點心。
偷眼看了看牡丹,那丫鬟還在車廂角落里一臉苦大仇深。
白美芝悄悄把點心取出來,打開包裹著的油紙皮,里面是一只粉白可愛的花糕。
“二小姐,到府上了。”車夫在外面道,“請下車。”
牡丹被這一聲拉回思緒,飛快地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外面,從白美芝手里一把拿過包袱,率先下車去了。
白美芝慌里慌張地攥緊了手里的油紙皮,偷偷擦了擦嘴上的點心渣才跟著下了車。
馬車自她身后吱吱呀呀地走遠,眼前是自家高闊的門庭。
牡丹早就不見人影了。
“小姐回來了。”綠枝不知何時到了,從門里閃身出來攙扶她,“今日累不累,玩得可開心?”
白美芝便將今日所聞所見一一講給她,說到有趣的地方,兩人像分享秘密的孩子一樣哈哈大笑。
說著說著,突然綠枝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小姐,你……”
白美芝也感覺有東西從下巴上落下,用手一擦竟然是殷紅的血!
“快來人啊!”綠枝害怕地大叫,“快去濟世醫館,請蘇綰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