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一路看著墻上的壁畫,蘇綰綰越來越覺得這個墓的主人神秘。
一大群人跪拜著一個相比之下被無限放大的畫像。
畫像頭上戴著王冠,奇怪的是他的臉。
他的嘴角向兩側到下顎骨的邊緣有藤蔓狀的黑色紋身,那感覺就像是被戴上嚼子的馬。
“如果他是神,為什么會有這么奇怪的紋身?”蘇綰綰皺眉,“而且把圖案紋在臉上的,真是少見。”
阮星河仔細地看著畫上的內容,道:“確實不多見。紋面一般出現在一些邊陲之地,或者別的王國。”
“比如三百年前有一個番國叫做荼漉國,他們的情況倒是和這壁畫很像。”
蘇綰綰很好奇,便問:“如何像?”
“荼漉號稱是神授之國。”阮星河說,“他們的人不多,但各種技術都非常發達。”
“千百年間,即便是比他們強悍的民族也從未贏過他們。”
蘇綰綰霍然明了:“因為有神幫助他們嘛。”
就像月山邪神幫助自己一樣。
“不。”阮星河搖頭,“因為他們有一種秘術,可以讓人長生。”
“這樣一代代積累的知識和技術遠遠超過別的國家,也更了解它的對手。”
“你這么說,這荼漉一國幾乎無敵了。”蘇綰綰納悶道,“可現在世上并沒有這么一個地方啊。”
“因為他們滅國了。”
阮星河說著,照亮墻壁上的壁畫。
上面只有一個孤零零的人,安靜地躺在棺材里。
而他的周圍地上,是數不清的白骨。
“這長生術難道是假的?”蘇綰綰駭然。
阮星河再次搖頭:“那些白骨是他的族人。”
“所以現在荼漉國一個人都沒有了?”
壁畫已盡,阮星河將火折子點燃了洞璧上的一盞油燈。
一道火舌瞬息走遠,照亮了整個墓道。
“這里就是神道了。”
蘇綰綰被眼前的一幕震驚,那洞璧上是鋪天蓋地的精美彩繪。
線條流暢,顏色艷麗。
人物栩栩如生,神態婀娜、眼波流轉間一個個場景活靈活現。
仿佛就發生在眼前。
“憂王是百燊王國的一代君主。他為人暴戾,但酷愛求仙問道。”阮星河指著墻上的一副圖道,“這里是說百燊和荼漉之間的一戰。”
蘇綰綰道:“這里講的都是歌頌百燊的,外面卻是講荼漉的滅國。”
阮星河明顯地頓了一下,才道:“史官鐵筆鑄春秋,寫的不過都是勝者的故事。”
“小心!”蘇綰綰突然抓住阮星河的袖子,他身形略一遲疑,兩支毒箭便擦著他的衣襟飛了過去。
阮星河瞥向蘇綰綰,只見她揚起手里的命緣鏢。
上面寫著:小心飛箭。
轉而又寫著:地上有翻板。
阮星河從沒在哪個墓里看到過如此多的機關,幾乎是一步一個危險。
好在他們有提前預警,都安全通過了。
“那是什么?”蘇綰綰看著墓道盡頭的一個白乎乎的東西問。
阮星河的視線從壁畫上挪下來,順著蘇綰綰指的方向看過去。
那是一架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