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紫霜又不是個傻子,這種情況當然應該順著臺階下,直接告退。
但他再走兩步就要邁進蘇綰綰的法陣里了。
“王爺。”他向前跨了一大步擋在了虞慶之身前。
看似是行禮實際上端端正正把他擋住。
“怎么?”聲音里透著危險,蘇綰綰不由得看過去。
那家伙生氣了。
她太熟悉這個人的表情,喜怒哀樂都曾經那么清楚地體會過。
好在修復已近尾聲,她試著找個話題:“王爺怎么來了?”
虞慶之冷笑一聲:“本王怎么不能來?”
蘇綰綰暗罵,這家伙果然要犯瘋病,說不能來了嗎?
裘紫霜道:“王爺統管兵部,這軍營之中當然來得。”
虞慶之壓著火氣:“既然知道,還不讓開!”
也許是黑夜遮住華服,給了他力量,裘紫霜不卑不亢:“前面路不好走,請王爺留步。”
蘇綰綰趕緊收了法陣,匆匆走過他們身邊道:“請王爺和侯爺繼續賞雪,我要回去了。”
她一走虞慶之還跟裘紫霜杠什么勁?
自然也跟著走了。
因為賭氣,他一夜翻來覆去沒睡著。
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去找何將軍,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聽見外面有兵士報:“王爺,將軍,外面有一隊車馬來投。”
“難道是拉合葉派來的奸細?”
這個猜測一出,眾將領提起了興致。
如果真是這樣,絕對不能輕易處置。
見招拆招,這一仗才有意思。
“有何事,可說明?”
兵士道:“回將軍,來人自稱姓白,是來找王爺的。”
“什么?”
虞慶之傻眼。
自己臨出王城前還見過丞相,也沒見他說有什么事情。
怎么突然派人這么遠跟了來?
“讓他進來。”
眾將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都有同樣的疑惑。
白家和何家向來不對盤,都知道賜婚之前,丞相很有些意思要把自己的嫡長女許配給靜安王。
現在突然出現,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隨著寒冷的北風,一個人走進了眾人的視野。
雪白的狐貍皮大氅襯托著紅彤彤的一張粉臉,頭上帶著朱紅的鳳冠。
“白小姐?”
虞慶之有點懵。
就算丞相有什么口信給自己,或者想拉攏自己,那也是派個男人來,怎么把女兒給派來了?
白如意自打一走進來,一雙眼睛朝著虞慶之秋波頻送,含著眼淚似有萬語千言。
傳旨的太監從她身后走上來:“見過王爺,各位將軍。”
他聲音軟踏踏地,就像是沼澤里的爛泥。
“陛下命奴才護送康慧郡主來與王爺匯合,由王爺體察時機送郡主往拉合葉和親。”
“這是圣旨。”
在座眾人都是一愣。
接過圣旨,虞慶之仔細看了幾遍。
是陛下御筆,沒錯。
可怎么?
何將軍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等傳旨的太監陪著白如意離開,帳篷里一下炸了鍋。
“既然讓我們出來打仗,干什么還要派個女人去和親?”
“這樣一來,天下人豈不說是我們沒有本事,要靠個女人才能擋住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