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當鋪,貨郎和賣大力丸的一問,才覺那老郎中真是個高人,一點都沒有說錯。
于是二人感念伙計的收留之恩,將藥拿出來三個人一起服用。
而皇宮之中,也不比街面上好到哪里去。
寢宮外,虞慶之拉住大太監福順悄聲問:“陛下好些了嗎?”
福順拿眼睛瞟向不遠處的太子:“王爺莫急,太子尚且被攔在這里。”
虞慶之笑笑:“福總管,陛下身體不適,我們幾個皇子想要進去侍奉茶水,盡盡孝心吶。”
福順后退了半步:“若論為陛下侍疾,也該是由王妃來做。”
他語重心長地上下打量虞慶之,神情里滿是傲慢:“王爺乃是陛下的皇子,就該做些皇子該干的事情,那些女人做的事,就讓女人去干好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來似的,輕蔑地掩面奸笑道:“哎呀,老奴真是年歲大了。”
“你看,咱們靜安王的婚事前兒才被免了,可不是還沒娶親么。”
“又哪兒來的王妃呢?”
正巧說著,白如意和之前被選進宮中做供養使女的眾人端著些日常用物送進皇帝的寢宮。
福順聲音尖利,所以白如意走在隊伍最后聽了個真切。
她匆匆走到虞慶之面前,關切道:“王爺想要帶什么話給陛下嗎?臣可以幫王爺向陛下說明。”
“啪”地一聲耳光響亮,福順揉搓著自己的手掌罵道:“真當自己是什么正經主子?”
“別人不曉得,你自己還不清楚現在是個什么身份?”
白如意當然清除現在自己的處境,所以才著急想要攀一根救命稻草,拖自己出泥潭。
旭華公主鬧了這么大的動靜,逃跑后杳無音信。
她當初仗著青蛟的威風,招進來的這些供養使女被皇帝當做替罪羊,像奴隸一樣在宮中驅使。
為了防止走漏風聲,她們成了身不由己的待宰羔羊,被圈禁在深宮里。
白如意眼含淚水,咬著嘴唇不說話。
福順冷笑一聲:“省省吧我的大郡主,陛下還在殿中,你裝可憐給誰看?”
“你也不必謝咱家,剛才那話可是犯著忌諱,別人聽了,郡主可就不是挨巴掌那么簡單了。”
說完,他立刻換上一副笑瞇瞇的臉來,向虞慶之道:“王爺和陛下是親父子,有什么話,還是留著當面說來得親切。”
虞慶之垂目而立,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可袖子里的拳頭卻緊握著,只是一再告誡自己要冷靜,才沒有一拳一個打到他倆。
都是奴才,誰比誰高貴多少?
蘇綰綰提著藥箱跟在宋院首身后,聽了這些話不禁心里冷笑。
這倆人真是可笑,在一個正經主子面前拿什么堂?
宋院首在門前站了一會兒,等外面說話的聲音沒有了,才吱呀一聲推開門,體體面面地走了出來。
“宋院首!”
那些皇子皇妃、王公大臣門見他出來,一股腦地擁上來,爭相問著里面的情形。
宋院首便只是和他們客氣寒暄,外帶一張笑面假臉高高掛起,匆匆便回太醫院去了。
“陛下有旨。”
眾人猛然回頭,只見大殿的門前,白瀚宇手捧一卷明黃的圣旨站在當前。
他身側站著左司馬,身后跟著七八個重臣。
眾人紛紛跪倒,等候接旨。
“朕身體微恙,需要靜養些許時日。”
“然,國不可一日無君。”
“令太子即日起,代為監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