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厭惡的神情在虞慶之臉上一閃而過。
蘇綰綰看不清他的臉,但能感覺到他語氣中的一絲遲滯:“怎么了?”
虞慶之心里經過片刻掙扎,還是輕輕搖了搖頭:“沒什么。”
蘇綰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將他的手腕捉住:“你掉下來多久了?”
“什么?”虞慶之下意識抽手,被蘇綰綰用力抓住。
蘇綰綰蹙眉:“你覺得頭暈嗎?”
他嘴角微微上揚,長長的睫毛一眨不眨地停在半空里,像是一只撲向火焰的飛蛾。
“剛掉下來不久。”虞慶之迅速反手一抓,將蘇綰綰的手捏在寬大的手掌里,“我沒有覺得不舒服。”
感覺到手心里滑膩的手指想要抽離,他略有不悅,耍賴道:“只是看不清楚。”
“我的眼睛不好了。”
“王爺不是剛才還看得請周圍的石壁嗎?”蘇綰綰冷哼一聲,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謊言。
虞慶之合身一撲,將蘇綰綰整個擁在懷里,將體重恰到好處地攤在她纖細的身軀上:“現在覺得頭暈了。”
賴皮。
蘇綰綰回手就點在了他手肘的麻筋上:“不著急出去了嗎?”
“綰綰……”虞慶之抱著胳膊哀叫,一時間顧不上繼續胡言亂語,只能屁顛屁顛地跟在她身后找出路。
“這里有一個洞。”
蘇綰綰在石壁上發現一個半人高的石洞,四周光滑,應該就是他們掉下來的那個通道。
但是想要出去,這里顯然是不行的。
“這邊有岔路。”
虞慶之說著,走上前去仔細查看。
一模一樣的兩條岔路,區別只是一左一右。
他笑問:“綰綰,你想走哪邊?”
蘇綰綰想了想,道:“這是皇宮的底下,又不是供皇家逃跑的出路,斷不會讓人輕易出去。”
虞慶之緩緩睜大了眼睛。
要知道這個年紀的蘇綰綰還沒有進過宮,也沒有經歷過爾虞我詐的種種斗爭。
更重要的是,她自小在山野長大,即便是現在和上輩子有了太大的差距,已經官居六品,作為太醫在宮中常常走動,但她是怎么知道皇宮里有逃跑的密道?
這條密道可是要在十年以后才能用得到。
要不是已經貴為皇后的何卉溱,蘇綰綰也無緣得見它的真容。
“右邊。”蘇綰綰說。
“綰綰這么肯定?”虞慶之打量著面前的岔路。
“當然。”蘇綰綰指著右邊的這條岔路道:“男左女右。”
“這密道在望春閣下面,應當是給當年的葉青璇使用。”
虞慶之搖頭,但他馬上想到蘇綰綰應該看不見他的動作。
于是指著左邊的路道:“是左邊。”
說完搭住蘇綰綰的肩頭,將她帶上了左邊的岔路。
“等一下!”蘇綰綰覺得這個選擇做得太草率了。
“聽我的,沒錯。”虞慶之少有地嚴肅道,“是這邊。”
在黑暗的加持下,蘇綰綰有一刻恍惚覺得以前的虞慶之就在身邊。
她下意識回頭,兩個身影重疊在一起,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噓。”虞慶之在她耳邊輕聲叮囑,“有人。”
地下的石室中,福順聽到久久沒有動靜,于是向那人道:“陛下,老奴先告退了。”
那人長嘆一口氣,才揮手令其退下。
“你們好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