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對白如意的了解,她這人雖算不上窮兇極惡,也完全可以稱得上心狠手辣。
即便是今生她還沒有變成一個完全的壞人,但是根據她對白美芝的所作所為,還有用蠱上的熟練程度,一般的事情應該不會讓她失態至此。
龍榻上的皇帝漸漸停止了劇烈的抽搐,整個人陷入一種半昏迷的狀態。
隨著他的手腳逐漸放松下來,蘇綰綰再拿起了一根銀針。
門口有人喝止道:“住手!”
蘇綰綰被這一聲下了一跳,回首只見宋院首風風火火地進來:“蘇醫士,你做的很好。”
他頭上的發冠都跑歪了,卻一點也顧不上,徑直來到御榻之前。
蘇綰綰識相地后退兩步,將位置讓出來,安靜地立在一旁。
趁著宋院首給皇帝診脈,她悄悄環視四周。
擺設整齊有序,有著皇家特有的端莊大氣。沒有打翻或者混亂的痕跡。
再看床榻周圍,地面干凈整潔,自己之前送來的藥碗已經空了,靜靜地放在桌上。
整個寢宮內唯一可能有線索的地方,就是皇帝的龍榻之上。
可是經過了一番折騰,此刻被子都皺巴巴地堆做了一團。
蘇綰綰皺起鼻子嗅了嗅,那股古怪的味道越靠近龍榻就更濃烈些。
白如意給皇帝的被褥衣物上下毒了?
這個猜測一出,蘇綰綰自己先給它否定了。
本人親自到皇帝面前下毒,除非是瘋了。
否則即便要毒死皇帝,也會假借他人之手。
譬如……自己剛剛差點就著了別人的道。
那白如意究竟看到了什么,或者知道了什么,才被嚇成了那個樣子?
正考慮著,宋院首壓低聲音向她道:“蘇醫士,快把你的銀針都取下來!”
機會來了!
蘇綰綰連忙上前,將自己剛剛扎上去的銀針一一取下,趁機將皇帝身上仔細看了幾遍。
突然,就在取下皇帝發間銀針的時候,她驚愕地發現那股詭異的香味尤其強烈。
再往旁邊看,就在皇帝的耳后,出現了兩條一寸長的裂痕。
不單單是皮膚干裂那么簡單,而是像快干旱的土地一樣,連皮帶肉都裂開,露出里面殷紅的血肉。
卻沒有血流出來!
這場景似曾相識,就是前不久在望春閣底下密室里那怪人身上看到的同樣傷痕。
不。
這不是普通的傷。
因為腦海中月山邪神的巫醫法緣并沒有給出相應的治療方法。
也就是說,這不是傷口。
既然不是傷,正常的活人身上怎么可能出現這樣的裂痕?
“蘇醫士,這里用不到你了,退到一旁去。”
宋院首沉著臉吩咐:“我叫你,你再過來。”
蘇綰綰立刻抽回思緒,捏著銀針退到一旁。
之間福順手腳麻利地將層層床帳放下,獨留宋院首在皇帝身旁診治。
感覺一道目光盯在自己身上,蘇綰綰手下動作不停,仿佛無事發生般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