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來遲,請母后責罰。”蘇綰綰一抬眼正看見皇后帶著幾十名宮女太監,站在皇帝的寢殿大門前氣勢洶洶地瞪著自己。
她柔順跪倒:“兒臣知錯了。”
虞慶之連忙拉住她,向皇后道:“母后,剛剛王妃是說要早些回來照顧陛下。”
“都是兒臣耽擱了時間,請母后責罰。”
“哼。”皇后向旁退了一步,讓出通往寢殿的路。
“照顧王爺、勸諫王爺,是王妃的分內之事。”她的目光刀子一樣毫不避諱地從虞慶之的臉上掃過,停在蘇綰綰的身上。
“王妃不分輕重怠慢了陛下,那是大不敬的罪過。”
虞慶之肅然抬眼,冷冷地看向皇后:“母后,言重了。”
似是警告,似是威脅。
皇后怔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微微睜大了眼睛:“王爺剛才說什么?”
身邊的火藥味有點沖,但凡是個人都能聞出來。
蘇綰綰不想事業未竟而中道崩卒,連忙想了個法子:“母后,兒臣剛剛似乎聽到寢殿中傳來咳嗽聲,擔心是陛下醒了。”
這招果然管用!
皇后迅速向旁邊侍女使了個顏色,那宮女立刻將寢殿的門向內推開。
與此同時,一股腐爛夾雜著霉味的腌臜氣迎面撲來,凡是聞到的人都感覺自己仿佛被一柄重錘擊中。
頭痛欲裂,胸口悶痛。
皇后暗然吃驚。
她萬萬沒想到僅僅一天未見,這寢殿之中竟然改換天地,仿佛一派人間煉獄。
福順早就不見了蹤影,地上躺著兩個小太監的死尸,只是他們似乎胖了不少,衣裳鼓鼓囊囊的。
那股惡臭正是從他們的尸身上傳來。
“大膽的奴才!”皇后捂住口鼻,“還不趕緊把這兩個該死的東西挪出去!”
“福順!”她怒不可遏地道,“叫福順來!”
那邊有宮女、太監趕緊跑出去找大太監福順去了。
幾個御林軍幫忙去抬尸首,他們一個搭肩膀一個搭腳,腰背用力往起一抬……
蘇綰綰眼尖只見那衣裳里掉出來了一截白花花的東西。
一聲“別動”尚未出口,就聽“稀里嘩啦”的聲響已然爆發。
那兩個尸首從中間斷開,手指長短的肉蟲白花花地隨著未盡的血肉流了一地。
他們軀干的肉體已經不復存在,被御林軍一抬,那蟲子就從衣裳下擺和褲腰里倒了出來。
就連這些久經沙場、殺人無數的兵士也被嚇得連連后退,怪叫著遠遠躲開。
“王爺先走。”
來不及多做解釋,她催促道:“這里危險,具體的情況晚上……明天一早我再同你細說。”
“你怎么辦?”虞慶之不放心。
他不能就把蘇綰綰這么扔在這,特別是見到這種情景之后。
“我是醫者。”蘇綰綰說,“王爺倘若擔心,不如把衛陵侯請來。”
阮星河!
虞慶之心說怎么把他給忘了。
那暗室中的人肯定是用了某種邪術,如果是阮星河來,興許就能將其窺破。
更別說這死尸的異狀了,他一定能找到答案!
他打定了注意,囑咐道:“那我盡快找他過來,你一定萬事小心。”
蘇綰綰點了點頭,抬腿向龍榻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