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少時候的情郎,那個青梅竹馬的景王,早就已經被她生生關在心底。
她一雙鳳目含淚,驚慌地看向眼前這個根本分辨不出面目的皇帝:“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太子他就是陛下的兒子啊!”
虞千山搖了搖頭:“桃卿,這么多年來,你一點也沒有發覺嗎?”
裘氏聞言抽噎著回想曾經,每想一處便落淚一分。
那聲在未出現過的“桃卿”,那熟悉又陌生、似曾相識的眼神……
她驀然嚎啕。
那個只有在黑暗里才敢想起的人,那個在午夜夢回時牽著的手,竟然就是同一個人!
而她的心卻被自己生生扼殺了這么多年。
何其悲哀!
何其殘忍!
何其可笑!
“竟然……是這樣?”
這是這位曾經風光無限、權傾六宮的裘皇后留給世人的最后一句話。
“現在,你可還有疑惑?”虞千山問虞慶之,“朕的這個回答,太子可還滿意?”
虞慶之無話可說。
他還能說什么?
“父皇若無吩咐,兒臣……告退。”
虞千山對于他突然請求離開還真有點意外,畢竟父子才剛團聚,又封了他母妃和他,怎么也該留下來奉承一番。
換做誰也大概都會這么做。
可自己最疼愛的這個阿童,卻要離開。
虞千山的臉上看不清表情,但他的目光里泛著冷氣。
他瞥了一眼一直跪在一旁的蘇綰綰:“你不是想去給景王看病么?”
“朕準了。”
蘇綰綰領旨謝恩:“兒臣領旨。”
虞千山卻沒有再多看她一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今天朕歸來,耽誤了些許功夫。”
“既然錯過了午飯,就讓御膳房準備晚上家宴吧。”
蘇綰綰大驚,趕緊看向虞慶之。
虞慶之目光一凜,終究是閉緊了雙唇沒有說話。
同祿抽空上來道:“陛下,奴才伺候陛下更衣梳洗,稍事休息等待晚上團員家宴可好?”
虞千山緩緩點了點頭,似乎真是疲乏了:“大家都累了,先去休息吧。”
“臣妾不累。”宸妃安櫻雪依舊是淚光瑩瑩,“臣妾想要陪在陛下身邊。”
虞千山允了,便讓同祿送兩位皇子離開寢殿。
虞牧林始終沒怎么說話,只是靜靜地待在一邊。
就連現在也是,出了寢殿門口,也只是看了虞慶之一眼,便拄著拐杖轉身離開。
“王爺,你還好吧?”蘇綰綰小心地問,任誰突然遭此變故都會比較脆弱吧?
虞慶之顯然還有點懵,他是家人團聚,好歹要比虞照宏強上許多。
“晚上家宴,你中蠱的事情要不要……”
他打斷蘇綰綰的話,堅決地說:“不,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