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里面包的不是一個小孩,而只是他的胞衣。
“剛才那個人。”蘇綰綰能明顯感覺到它剛開始的期待和溫柔,但是當看清之后,那人身上便出現了和其他鬼一樣的戾氣。
“跟上她,她是花月晴!”
母親和孩子總是有著特殊的聯結,就像能有預測和預知一樣。
跟上花月晴,一定能找到她的孩子。
花月晴消失之后,蘇綰綰用了兩張追蹤符,終于還是失去了她的下落。
不知何時起了風,吹起了蘇綰綰的長發。
“嘩啦”一聲輕響。
如此熟悉。
有生支起耳朵道:“有動靜。”
蘇綰綰不禁翻了個白眼:這還用說?
“不行。”有生準備要翻墻跟上那個聲音。
蘇綰綰眼角卻瞥見一個身影一閃,直接穿墻而過。
她側目看向有生:你不是無常鬼差么?就這還翻墻?
有生:咳咳,入鄉隨俗,入鄉隨俗……
那聲音時有時無,時強時弱。
漸漸地,街上燃起幽暗的光來。
那些不是燈籠火把,也不是鬼火,而是一個個在月光里泛著銀白顏色的鬼魂。
他們像是要去趕集一樣排成一串,緩緩地朝一個方向走去。
“這是怎么回事?”有生走上去問其中一個。
可那個魂魄卻直愣愣地只知道一門心思地往前走,完全不顧身旁鬼差的問話。
“不對。”有生放過了那只魂魄,“這些不是鬼魂,他們的原身還沒有完全死掉。”
魂都出來了,死了就是死了,沒死就是沒死,這還有什么可混淆的?
有生抬手摸了摸沒有胡子的下巴,一副老學究樣:“人有三魂七魄。這里走著的不過是其中之一。”
啊?
蘇綰綰傻眼。
她還頭一回聽說人掉魂有一片一片掉的。
好像吃桔子,一瓣一瓣地剝。
“他們不是自己死了,是因為被攝走魂魄才成了一具具活死人。”
活人被強行一點一點地抽出魂魄,這是誰干的?
蘇綰綰突然想起了那個熟悉的聲音是在哪里聽過。
“是那個賒刀人!”
要找賒刀人,就免不了去一個詭異的地方。
永安巷。
他們沿著隊伍向前,一路追到了最前面。
一個瘦小漆黑的小鬼正“咯咯咯”地笑,它瘦小并用地往前爬,而所有的殘魂都跟在它的身后,被牽引向一個方向。
正是永安巷。
竟然是賒刀人殺了花月晴嗎?
廢太子府雖然現在已經荒蕪,但外面的守衛可都是虞慶之親自精挑細選的侍衛。
可以說是精英干將。
他們要守護一樣東西,除非身死,否則不可能有任何人能硬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搶走。
再說即便是賒刀人進入了廢太子府,那些下人丫鬟也不是吃素的,竟然沒有人呼救嗎?
就算是花月晴被碰巧殺害無人知曉,那賒刀人挖她的肚子做什么?
難道用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煉刀嗎?
笑話。
這種事情怎么可能?
永安巷的門開了,回望長長的巷子里幽光遠遠地鋪開去,好遠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