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三個女兒都嫁了,嫁的官員或大或小,都還圓滿。
除了宋綠衣從生下來就不令她安心,現下宋穆炎又成了心尖尖上的腐肉。
幸好宋穆炎命根子還完好,以侯府的家世,即便娶不了高門大戶的小姐,小門小戶的也行,能生養就行。
再說了,即便是宋穆炎雙腿廢了,就他那張臉,誰敢瞧不上看不起?他跟蕭莫寒可不一樣,蕭莫寒是所有女子都不敢嫁,宋穆炎是所有女子都想嫁。
現下要緊的,是給宋穆炎多討上幾房妻妾,叫他知道,失去雙腿怕什么,男兒的雄風依舊在。
于是,她跟陶媽媽吩咐,去請媒人來好好磋磨一番。
……
宋綠衣依舊坐在床榻上,一層一層解開了宋穆炎腿上的布條,七天時間,已經在消腫。
把自己端來的藥糊糊牢牢實實在兩條腿上糊了一層,再才開始纏布條綁夾板。
一切完畢,站起身來,舒了一口氣。
旁人興許不知其中味,宋穆炎有切身體會,他的感受,這兩條腿一日比一日好,這感受當事人最是清楚。
所以,他看著宋綠衣的眼神,更是迷茫,更是好奇,更是深沉。
“你,跟何人所學?”
這個問題他問過了,之所以再問一遍,是他全然開始不相信自己前幾天臆測的了。
“書。”
她的回答如舊。
但是,據他所知,他倒是未曾看到過這樣的醫術。
聞所未聞。
她淡然:“七日后我再來。”
她有了生命中的第一個病人,挺上心。
她還得回去,研究那個人到底是中的什么毒,若知道是何種毒,就能將毒喂給那老鼠,然后再調制解藥救治那老鼠。
若老鼠能救,那人便能獲救。
那人比宋穆炎難治,宋穆炎是外傷,那人是內傷。
但她想不出有哪種毒,可以既傷心脈,又還能叫人不死。或許旁人都以為他會死,宋綠衣知道,無論她去不去沖喜,他都不會死。
她扣住他手腕的那刻就知道了,那些脈動蓬勃有力,好比千軍萬馬。
所以他熬了兩年,依然如故。他那不堪的快要掉氣的樣子,是裝的。
這很有趣。
他裝出這樣,目的是什么?難道僅僅是想娶侯府小姐過門沖喜?
若是那人好了,便再也找不到沖喜的借口。
她并不厭惡他,即便親眼看到他那樣不堪。她不厭惡任何人,當然,也不喜歡任何人。
……
十月頭一天,太醫給蕭莫寒診了脈,又開了一堆的藥。
每個月的頭一天,錢夫人都要做這件事,看蕭莫寒還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