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越試探越心驚,重盈給的太多,她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如今這樣的她更不知道交出什么作為交換。
他像是一只雄獅,看著一只小貓咪伸出爪子試探,他也便什么都由著她去,倒是像極了褒姒幽王,妲己紂王。
重盈到底在想什么,她從來都不知道
重盈伏在欄桿上,右手食指拇指微勾摩挲,“阿生,其實現在,我很開心,真的……”
葉瀾生半晌無言,“你……”
重盈轉過頭,看著她,“阿生防備心這么重,你這樣對我說是不是說明……”
葉瀾生轉過頭看著臺下的來往人,躲過了他帶笑的眼睛,“說明什么?”語氣生硬但平靜。
她的心已經關了死了太久了,一個人在暗室被取血被折磨,從前她也是一個人,她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
重盈笑,“沒什么,阿生開心便好,其他的于我都是過眼云煙。”若是其他人說這些話,絕對是折子戲里的窮酸書生騙富家小姐的假話,但是葉瀾生放手手碰到腰間那塊硬質的木塊,卻抿唇。
她看著腰間那塊木牌子,散發著幽幽的香味,這個牌子雖然現在的她也許不會知道,但是她從前聽過,重凌到登基最后一直在找的也便是這樣一塊牌子。
傳聞中能夠掌握重盈訓練出的一隊暗兵的牌子,后來的沈晏知就是憑借這只軍隊平定了邊境十六國,建立了后越。
只是那天她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想拿起來看一看是否是曾經重領找瘋的那個東西,卻被進門的重盈和十一二人撞見,她眼見著十一面色警惕起來,但是重盈卻是隨手就把那個木牌系在她腰間。
最后收場的是面色復雜卻不敢多言的十一和一臉平靜仿佛沒做什么的重盈,還有……知道這個木牌背后緣由愣住的她……
這一刻,她居然相信重盈說的全部都是真話,因為是重盈,他不屑于說假話,更不屑于編造那些來達到什么目的,他的彎彎繞的計謀都是擺在明面卻叫你不得不為,他控制人心的能力早就已經爐火純青。
心下卻越發不敢相信,這種讓她心驚更讓她不可思議。
“若是我日后給不了你想要的交換,那又如何?”葉瀾生細細盯著重盈的目光。
“在阿生看來,這是交換?”重盈晃了兩下扇子的手停了下來,他撐著頭,眼眸半闔起低首,扇骨悠悠慢慢敲打在欄桿上。
“那你便當我發了一場癔癥吧,我便不是重盈。”分明便是氣話。
葉瀾生也笑,“你這話,怎么好像小孩子。”她看著重盈微斂起的目光,“那我該叫你些什么?重大人?”她故意挑了讓他惱的話,逗弄他。
“大概若是小孩子,阿生便能不說這些插心窩子的話了,還能好聲好氣將我認成另一個一道而行的弟弟,”重盈撐著頭微抬起下頜看她,笑。
“……”葉瀾生看著重盈笑,“阿盈便只有這些道理?阿盈日后自然也是要百子千孫的……”她看著重盈的目光卻是說不出來了。
重盈眼中卻是沒有她想的戲謔,“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阿生,這便是我的回答。”
這樣說來未免也太過于沉重了些,葉瀾生看著重盈。一時之間竟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重憶秦從拐角上來,見著二人,“小舅舅,阿生姐,你們怎的在這里,那車馬我已經叫好了,十一競拍下的藥材也已經安排人放置妥當了。”
他上來卻是感受到二人之間流動的那些有些奇怪的氛圍,再看重盈那張微微笑著的表情,他心里咯噔一下,“你二人吵架了?”這兩個人也能吵起來,不應該呀。
他們兩個人還能怎么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