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
故人重逢,本該十分驚喜才對。
如果這個故人還是自己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救星的話,那就更應該驚喜萬分了。
可當空虛道長打開自己暫住的房間大門的那一剎那,驚喜的確有,驚嚇卻顯然更多一點就是了。
周易那一副陰氣森森的模樣,的確有點嚇到空虛道長了。
這哪里還是一位神靈的模樣,怎么看起來像是地獄里逃出來的惡鬼啊!
若不是周易一息還是原來的樣子,空虛道長幾乎要嚇得轉頭就跑。
“你,你怎么會變成這樣?”空虛道長臉色有些發白,實在的今天的驚嚇有點太多了,以至于心臟都快有點受不了了。
“你入魔以深,你自己都不知道嗎?”周易沒有回答空虛道長的話,反而看著空虛道長很“痛心”地回答了一句道。
“我?”空虛道長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滿臉地不可思議。
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說——咱們兩個到底誰的樣子更像入魔樣子啊?
“你還是以前的空虛道長嗎?”周易擺了擺手,無心跟空虛道長爭論,反而擺了擺手道:“本座生死一回,雖然沒有大切大悟,但比起從前,至少也算看穿了很多東西!”
“得失之心,求生之念,惶恐之俱,進退失據”周易一字一頓地對著空虛道長說道。
“你自己都沒看出來?”周易接著說道:“往日的空虛道長逍遙灑脫,可自從祈雨之后,你可還有半點往日的灑脫?”
空虛道長聞言,難得地沉默了下來。
說實在話在,空虛道長的確都有些不認識現在的自己了。
以前的空虛道長除了一個小破觀,便一無所有。
若是三五月不開張,小道觀內吃飯都成問題。
可盡管如此,空虛道長依舊能過得安貧樂道,面對著什么東西,都可以保持一份得之吾幸,失之吾命的平常之心。
可自從祈雨成功之后,面對著突然而來地巨大名望。
空虛道長雖然表面上避之不及,可內心何嘗沒有一分竊喜,一分迷醉?
哪怕明知道前面有著千般陷阱,再走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也依然擋不住內心的那份**啊!
若是從來不曾有過,反而從容。
可一旦面臨失去,便從容不再,平常已失!
要不然也不會惶恐如此,進退失據。以至于淪落下流。
“人生大忌,一曰貪,二曰妄,三曰懼”周易苦笑了一聲道:“三毒皆犯,大難有期!說到底,是本座連累了道長你啊!
“知易行難,拿起容易,放下卻難!是貧道自己走火入魔了啊!”空虛道長長嘆了身,站了起來對著周易深深一稽首,表示答謝。然后點了點頭頭問道:“那你呢,去哪兒了,怎么一回來就變成這幅樣子了。”
“去了一趟地府九幽!”周易招了招手,原本還在桌子底下轉悠的“小老鼠”立刻就蹦到桌子上,將空虛道長嚇了一大跳。
“這,這么大一只老鼠,我,我還以為是,是誰,誰家的一只大灰貓呢!”空虛道長頗有些驚恐地看著桌子上“吱吱”亂叫的“小老鼠”,弱弱地比劃著問了一句道:“陰曹地府的老鼠都這么大只?”
“不知道”周易搖了搖頭道:“這只老鼠是九幽的!”
周易說完,便從袖子里取出來了一朵彼岸花,然后一瓣一瓣地撕了下來喂給了小老鼠吃。
空虛道長看著周易手里那朵碩大無朋,偏偏又陰氣繚繞,艷麗之極的花朵,眼皮子都忍不住一跳一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