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將軍抱著金瑰,一直搖晃著她,可懷里的人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殿上的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幕,鴉雀無聲。
卿畫連忙喊著陸勤:“快,快去叫太醫!”
她之前將金瑰抓住的時候,金瑰還活蹦亂跳得一直罵她,結果官府的人打了她二十大板才老實了些,怎么才一會功夫,人就已經沒有聲息了呢?
不應該啊,她還專門囑咐,不要再用極刑,免得到時不好交代。
她也只是想為永冬鎮的百姓主持公道,另一方面,也確實想敲打一下定遠將軍。
她沒有想要金瑰的性命!
過了一會,若憐安提著藥箱趕來,他先是為金瑰把脈,又用金針逼脈,卻是無計可施。
他拱手朝著殿前的所有人叩拜道:“臣無能,金大小姐似是酒精中毒,脈搏停息,已無力回天了。”
“什么!不,不會的。”定遠將軍抱著金瑰,向著卿畫嘶吼道:“五皇女,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想殺了她,你早就想害死她了,所以才布了這個局!”
卿畫雙目呆滯,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此事確實是她的過失啊。
女帝走下臺階,沖著金瑰冷眼道:“金將軍,朕見你痛失愛女,言行無狀也就罷了,怎能不知尊卑詆毀皇女?朕念你是老臣,不與你計較,快快將人帶下去厚葬吧。”
定遠將軍掃視著所有人的表情。
原先那些溜須拍馬之徒在這個時候已是觀望的姿態。
想要主持公道,此時已是蒼白無力。
而女帝也臉色冰冷的回到自己的皇位之上。
痛心,憤怒,怨恨,化為洶涌的火焰,將她此刻的理智吞噬了個干凈。
她一直在哭,又用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卿畫。
是她殺了自己的女兒。
她要讓她償命!
就在一霎那,一把長劍向著卿畫的臉刺去——
若憐安來不及反應是誰持劍而來,只知道自己離著五皇女最近,也是最有責任保護她的人,他一個轉身翻身過去,肩膀當場就被刺穿。
“五皇女小心……”
他的背上傳來生硬的疼痛,但好在他速度夠快,將卿畫推了出去,那劍也并沒有將他刺透。
陸勤見狀連忙將形同瘋癲的定遠將軍制住了。
四皇女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只是想讓定遠將軍難堪,然后乘機將臟水潑到三皇女身上而已。
沒想到,金瑰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死了。
但她內心又竊喜起來。
現在定遠將軍失去理智,也失去了女帝信任,連著三皇女一派被重擊,三皇女是徹底敗了!
卿畫順勢將若憐安扶住,一只手上流著他背上猩紅的血液,而那血怎么也止不住。
“若憐安!天底下,怎么會有你這么傻的人?”
若憐安的嘴唇漸漸慘白,聲音也微弱了。
“在我看來……殿下是未來儲君的最好人選,我是為百姓護住殿下的,所以,所以,我這條命,是值得的。”
在他看來,一個溫文爾雅,連一個奴才也能平等對待的人,要是成為了儲君,會是百姓之幸。
而且現在她已是民心所向。
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換未來百姓的安居樂業。
若憐安靠在卿畫的手臂上,一身官袍都被染紅。
卿畫怎么也想不透。
會有怎樣一個人,居然會為了天下百姓的安樂,去舍身護住一個只有幾面之緣的人。
他的心,該有多么悲憐、善良。
女帝急忙命令道:“快!快將若太醫抬去太醫院,讓所有太醫保住他的性命啊,要是保不住,朕就讓整個太醫院革職!”
他要是死了,誰來給她將養身體,制作藥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