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霞瘋跑出學校,站在校門外。
望著延伸到遠處空無一人的馬路,劉東霞輕靠著墻,無力地蹲下身。
蜷縮著身體靠著墻根,劉東霞將頭深深地埋在胸前。
她無聲地抽泣著,淚水“撲撲”地掉落在地面,像一顆顆斷線的珍珠般。
校園內,老師和學生們圍坐在操場,為舞臺上表演節目的學生鼓掌喝彩。
而校園外,一個孤獨的身影蹲在墻角,頭埋在胸前,雙手抱膝。
她的身體時不時地抽動,凄凄切切…
謝遠山騎著單車,載著方晴一路顛簸緩緩往家騎去。
方晴手環著謝遠山的腰,頭靠在他寬厚的背上,目不轉睛地盯著一個方向,似乎在想心事。
兩人一路沉默,沒有了以往回家時的歡快。
過了許久,在快要到家的時候,謝遠山終于開口:
“方晴,對不起,我不該帶你……”
“不關你的事。”方晴打斷謝遠山的話,頭依然靠在他的背上,動也沒動。
兩人又保持著沉默。
回到“美味包子鋪”方晴的家的時候,秦秀香正在門口換著煤爐里的煤塊。
方晴跳下單車,輕輕喊了一聲:
“媽。”
方晴語氣有些許哽咽,眼圈都泛紅了。
她知道自己是老媽的驕傲,是她在人前人后抬頭挺胸說話的底氣。
她也知道,不管發生了什么事,老媽從來都不會責備自己。自己就是老媽的命根子,寶貝疙瘩。
也正因為她知道,所以她此刻心里才更難受。
老媽就指著自己能好好讀書,將來考個好的大學出人頭地。
現在她該怎么跟老媽說?
秦秀香似乎沒聽見方晴喊她,自顧自的用鐵鉗子夾著煤爐里的煤塊。
“媽,我回來了。”方晴又喊了一聲。
秦秀香轉頭看了一眼,手里拿著的鐵鉗子一松,夾著的煤塊又滾回爐子里去了。
“方晴?遠山?”
秦秀香先是一愣,隨后放下手里的鐵鉗子,手在身上的圍裙上擦了擦,笑容滿面地迎了過來:
“方晴,遠山,你們怎么回來了?”
“嗯,嬸子,我們回來了。”謝遠山應了一聲。
“今天不是星期五嗎?你們不是說今天學校舉行什么歡慶會嗎?”
“這么早回來,歡慶會結束了?”
秦秀香一邊接過方晴手里的布包,一邊笑盈盈地問著。
“嬸子,我們被學校…”
“媽,還沒呢,我們提前回來了。”方晴立馬打斷了謝遠山再說下去。
她還沒準備好告訴老媽實情,她不知道就這么簡單的說出來,老媽會不會受不住。
這事雖然必須得告訴老媽,但她得找個最佳的時機,絕不是現在。
對!最好的時機。
方晴想著。
謝遠山很識趣地閉上嘴。
秦秀香看看方晴,又看看謝遠山,總感覺他們倆今天怪怪的,但就是說不上來。
方晴那泛紅的眼圈讓秦秀香的眉頭微微蹙起。
“媽,我有些累了,先去睡會兒。”方晴找了個借口,進了包子鋪,從鋪子側門拐到后房,鉆進了自己的房間。
“哎!好…好,去睡吧!”秦秀香答應著,轉而望向謝遠山,說:
“遠山,要不要進來坐會兒,嬸子給你熱碗豆漿,暖暖身。”
謝遠山收回望向方晴的目光,搖搖頭,“不了,嬸子,我回去了。”
謝遠山說完,蹬著單車往家騎去。
“嗯,好吧。”
眼見謝遠山蹬起單車便走,秦秀香忙喊道:
“遠山你慢點。”
“哎!”
目送著謝遠山拐了個彎,消失在視野,秦秀香這才拿著方晴的布包進了包子鋪。
進了鋪子,穿過側門,秦秀香將裝有方晴衣服的布包,隨手放在廊道里的一張凳子上。
秦秀香有些擔憂地走到方晴房間的門外,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推開了方晴的房門。
進到房間,秦秀香藏起了擔憂的神色,立馬換上了一副慈愛地笑容,說道:
“方晴,和你遠山哥鬧別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