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鋪內,秦秀香與秦海洋相對而坐。
秦秀香盯著秦海洋仔細端詳著,嘴里說著:“哎!十多年了,讓姐好好看看。”
秦海洋端端正正地坐在秦秀香對面,臉上掛著笑。
“嗯,像個真正的男子漢了。”
秦秀香夸贊了一句,隨后又抱怨了起來:
“都不知道你在外面忙些什么?十多年了也不回來看看。”
秦海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姐,我不就是想著一定要出人頭地再回來,讓你們過上好日子嘛!”
在很小的時候,秦秀香倆姐弟就相依為命。秦海洋是秦秀香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所以,秦海洋說要讓自己姐姐過上好日子,那是假不了的。關于這一點,秦秀香當然也知道。
“那你現在出人頭地了?”秦秀香問。
秦海洋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還沒有。”
隨后他又忙說道:“不過,我現在在深圳有了一個歌舞團,我是團長!”
“嘿嘿…”秦海洋得意地笑了。
“還沒找媳婦?”秦秀香問。
一聽這個,秦海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這不還早著呢!”
他本還想著老姐能夸夸自己呢!
秦秀香刨根究底道:“還早呀,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不打算給我們老秦家留后了?”
“哎呀!姐~”
秦海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那兩個行李箱前,蹲下身,一邊打開行李箱一邊說:
“今天就不要再討論這個問題了,我給你們買了些衣服,現在拿出來看看合不合身。”
從秦海洋十九歲開始,秦秀香就整天在他耳邊嘮叨著:“海洋,你是家里唯一的漢子,該早點娶媳婦為老秦家留個后。”
“哎,對了,方晴呢?怎么沒看見她?”
“睡了嗎?”
秦海洋自顧自地說著:“哈,一晃都十幾年了,方晴該是個大姑娘了呢!
“不知道她會不會怪我這做舅舅的不來看她呢?”
“給方晴買了幾件羽絨服,也不知道她能穿不能穿?”
秦海洋自顧自說了一大堆話,忽然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怎么老姐一句話都沒回?
他手里忙著拿行李箱的衣服,轉頭看了一眼秦秀香,“我說姐,你能不能……”
秦海洋的話戛然而止。
秦秀香坐在桌子前,一臉哀傷,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她的臉頰悄悄滑落。
秦海洋怔住了,迅速放下手里的衣服,湊了過去,急切地問道:“姐,你怎么了?”
秦秀香抹了抹眼淚,“我沒事,沒事。”
秦海洋盯著自己老姐,她這表情分明就是有事。
秦海洋眼珠轉了轉,問道:“是方晴有事?”
聽到秦海洋問起方晴來,秦秀香的表情變了變。
秦秀香這表情變化,秦海洋已經篤定自己是說對了。
“姐,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方晴她怎么了?”
秦海洋握了握拳,心道:果真是孤兒寡母好欺負!
“哎!”
秦秀香眼見沒辦法瞞著秦海洋了,她也知道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于是秦秀香嘆了一口氣,語氣哀傷地說道:“海洋,我就不瞞你了。”
“哎!也怪我,那天就不該去拔蔥。”
………
秦秀香斷斷續續地敘說著,時不時又掉下些淚來,盡是擔憂和自責。
“啪!”
“左腳在哪?看我不把他打瘸了。”聽完秦秀香的敘說,秦海洋怒拍桌子,騰地站了起來。
“他死了。”秦秀香說這話時,表情有些復雜。
“死了?”聽到秦秀香說左腳死了,秦海洋暴怒的心情平復了許多。
秦海洋同時又覺著這事不簡單,于是又問道:“左腳是怎么死的?”
“哎!”秦秀香一臉悲泣道:“這該死的鬼呦,想害我們家方晴還不算,又害了遠山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