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漾遲疑著,本想追問,但一想到自己身份卑賤,貴人之事勿要多問,便點了點頭。
這時,陸青衣用玉笛將柳心漾的下巴挑了起來,凝視著她那對迷離的丹鳳眼:“若是有人問你,未成家的太常初來青樓做了何事,你就告訴他,男女之間能做的,都已做過了。”
柳心漾微張著嘴,一臉驚異,她分明從他眼中看到了憂郁,面前人卻笑得倒從容,她剛想追問,陸青衣便用玉笛輕輕攔住了她,拂袖而去。
平康坊間,煙柳閣外,云霧早已被夏風撥開,赤陽高照。
陸青衣剛出了那青樓,就見到米豆在青樓門口一臉不高興地等著他,不知情的路人,還以為那是娘子來煙柳閣尋夫君捉奸成功了。
他深知米豆在心里怨恨他,這時他初次來煙柳閣,并且足足一宿未歸家。
“先生,為何要來這煙花之地?若是為了正事,未免一夜也太長。”米豆憶起昨個夜里,陸青衣出門前與她交代出去有事要查,半夜里白賢王掌管著煙柳閣的手下恰巧路過竹苑,與香菱嘀咕著陸青衣到訪煙柳閣的事,她才氣鼓鼓地在院子里坐了一夜,天微亮時便到煙柳閣門口等到了事實。
陸青衣瞄了米豆一眼,煞有介事地笑道:“先生我也是男人,如今年二十,還未碰過女人,昨日一試,果真似是毒藥!”
“你!先生你!你真!”米豆后面那句“真不要臉”未敢脫口而出,但人卻是轉身離了去。
他望著那疾步而逃的嬌小背影,苦笑著,若是沒有猜錯的話,米豆這時該是沖動地要去弘農郡尋舊主了,他望了不遠處的一名魁梧的手下一眼,只見那人點了個頭,便跟在了米豆的后面。
這世上哪有什么永恒之愛?
一切僅僅是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作繭自縛,自欺欺人了罷。
三岔宮內的書上寫得清楚,燃歌是在玄武王薨后,獨自回了那玄武王為她筑的三岔宮內,飲毒殉情的。
而處理她遺體和列出輪回方術陣的那個人,至今也不知是何方高人。
好一個曠世絕戀,但書中名字,卻沒有我陸青衣。
他疲憊地緩步于街市,身旁開始嘈雜出了煙火氣息,一旁的桂花糕攤主放聲叫賣,他在那攤子前駐了足。
桂花糕是他娘親和妹妹最愛吃的東西,而容夕的生母儷婳,亦是。
“陸大人竟也愛食甜食?”
熟悉的聲音在耳后想起,陸青衣收回了思緒,頭疼地長吁口氣,背后定是那云詩瑤,此刻想溜走也是難了,他只好回過身:“府中丫頭們愛吃,今早路過,剛好買一些。”
說完,他就轉身叫那攤主打包了幾份桂花糕。
云詩瑤見陸青衣如此貼心,又與她說了好些話,便開心地也叫春翹買上一些,她見那陸青衣倦容憔悴,便故意擠到了他的身邊:“陸大人可真細心溫柔,小女想知,陸大人一大早去了何處?”
“在下剛從煙柳閣出來。”陸青衣淡然。
“可是為了下個月的廟事尋舞技?”云詩瑤可高興了,這又搭上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