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期間,藤蔓瘋漲,只一瞬便攀附著整個光罩交織密布。
腳下土壤松動流逝,一個震蕩,藤蔓竟是在我們腳底下結成了一道墻柱,生生將我們包圍托舉上幾十米高空。
待我勉強穩住身形后,拔劍奮力倒插入腳下蔓柱,寒氣便順著枝蔓凍結而下,我大喝一聲,“破!”被冰封的藤蔓砰的一聲瞬間炸裂成碎末。
我們脫離了藤蔓的包束,漂浮在半空,俯瞰下方,竟是滿地的毒物占據了地底,密密麻麻,如影流動,恐怖如斯。
身邊刮過一陣陰風,鬢角發絲和錦衣袖袍都被吹得獵獵作響。
突然一聲悶響,祭染冷面如霜,搶在我身前奮然出劍。白光頓起,沖著下方毒物迪蕩而下。
只見白光打在地面后向四周擴展,不斷響起“咔咔”的近似關節斷裂的聲音,靠近的毒物登時癱軟不動,臭腥血氣沖天,令人作嘔。
只是這些毒物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不斷涌出,數量驚人,甚至踩著前方同類的尸體而來,殺不勝殺。
我抬頭,一眼望見天邊烏云壓近,現出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來,左右各十幾名,兩列身段豐腴、婀娜曼妙的女魔手持魔燈施施而行,后接著兩列猙獰面目男魔,低低垂涎吸氣。
忽而墨云墜天,烏鳥囂張地圍困了上空,遮蔽了正午的日光,有車輦的雷霆轟鳴聲自遠傳來。
很快,一只大黑蛭伴著巨大車輦行進其后,血色的轉轆憑空自轉,雖未觸地卻直覺歷聲懸耳,所過之處,黑烏飛散,地動山搖。
鏤金垂云輕輕搖擺,幨帷影影綽綽間,云龍寶座上,一個面容卓絕仙姿佚貌、眼神清絕的女子半臥半坐,要不是那女子腮幫鼓鼓的,手上還不停地往嘴里塞吃食的話,我會更覺得她威儀逼人。
明顯地感受到下方的毒物藤蔓似乎因為那女子的到來而安分下來。
待浩浩蕩蕩的儀仗行至我們三十步外,就見女子踩著大黑蛭的背部下了輦。
只見那大黑蛭體碩大,有觸手,長逾數丈,有近者無不掠之而食。
我用手肘捅了捅祭染,用眼神詢問他,這女子是個怎么回事啊?
祭染一雙冰藍丹鳳眼眸斜督了我一下,愣是一句話沒有。烏云散開透出的微微日光照在了他的側臉,我仰頭望見他直挺的鼻子,堅毅之感直撞我心靈。
女子甫一下了輦,眼神直直往我和祭染的臉上掃了兩輪。
祭染似乎耗盡了耐心,便往最近的一個女魔砍了過去。只見那女魔一聲驚呼,卻是變作了一群烏鴉四處飛散。
原來這女魔是用黑鴉幻變而來。
那女子看見祭染一劍刺破她的幻術,也不惱火,抬手打了一個響指,原來的儀仗頓時都現了原形,一群黑鴉作群鳥四散。干干凈凈的只余她一人站在大黑蛭之上。
女子好像突然憶起些重要事情來,“呀,你們是要前往萬骨窟嗎,真不好意思,稍微阻了阻兩位美男子,我這便讓開。”
說罷召出了一把琵琶,寥寥撥彈了幾下,古音回蕩山谷,下方鋪滿的毒物藤蔓這才悠悠退卻。
不過因方才祭染一劍劈死了一波,現在地上皆是毒物尸體,竟無一處可干凈落腳之地,故而當我踩上軟塌塌的一片時,心中惡寒了一陣。
女子笑容可掬,側身示意我們可往前路去,但祭染似乎根本就不想揭過此事,收起劍兩三步重重地踩踏在毒物尸體上,聲響沉悶,眨眼就要一手掐住女子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