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全倒無所謂誰接管這棘手的案子,倘若是無影閣接這案子,他只需順著別人給的線索查下去就成,反正太子總在朝堂上參他,他不介意真兇是太子。
現在案子由大理寺接管,他倒省心不少,隱在一旁坐虎觀山斗,豈不妙哉。
眼下,還是解決魏帝的煩憂為重,思索自此,汪全款款道:“雪兒姑娘,玉姑娘的案子一時半會也破不了,可她的尸體一直停在刑部那也不是個事,雖說現在是寒冬,停的時間長點也不打緊,不過對玉姑娘來說,并不是好事,咱家認為,不如先將玉姑娘下葬,你看可好?”
見南宮雪低頭不語,他又繼續道:“眼下已臨近年關,且今年與往年不同,各國進貢的來使眾多,圣上的意思是玉姑娘終究沒和太子拜堂,算不得是皇家人,更不能入葬皇陵,所以,圣上吩咐咱家,玉姑娘的喪事須從簡,莫要驚動百姓,否則讓異國來使知道此事,那我大魏的臉面可就蕩然無存了,還望雪兒姑娘體諒圣上的一片苦心。”
魏帝的意思,是由汪全帶人把南宮玉悄悄地埋了,南宮雪又如何聽不出來。
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姐姐慘死,他們不急著破案,卻想著如何壓制此事帶給他們的危害,只可憐姐姐死了都不能風光大葬,死了都沒個名分,嫁得還真不值呢!
她決不同意讓姐姐孤零零地走,最后連個祭拜的人都沒有,她要給姐姐辦一場盛大的葬禮。
南宮雪緩緩抬頭,兩行清淚滾滾落下,“既是圣上的意思,雪兒不敢抗旨,可憐姐姐與人為善卻落的如此凄慘的下場,連父兄最后一面都見不著。”
任汪全在宮里看盡美女的千嬌百媚,儀態萬千,可看到南宮雪低眸拭淚,想哭卻不敢盡哭的容忍模樣,竟也忍不住憐惜起來。
許是女要俏一身孝吧。
“唉,雪兒姑娘要保重身體啊,過些時日待咱家尋得機會,與圣上提議讓少將軍留下來照顧你,也省去你年紀輕輕拋頭露面,受那骯臟之氣,至于玉姑娘的冤屈,想必唐大人也會進全力緝拿兇徒。”
依照慣例,臨近年關,大將軍必定會回京述職,到時可讓南宮寒留在京城,想來圣上也希望另找一人代替南宮寒的職位,這事易辦的很。
南宮雪心明如鏡,果然,女人最有力的武器便是柔弱,就連這沒根的男人都無法避免。
遠在天邊的權力不叫權力,唯有近在咫尺的權力才能掌控一切。
含淚的雙眸正好掩去她內心的陰暗,誰也料不到她此刻的心有多痛,她緊握的拳頭內,連尖尖的指甲掐破手心的皮膚都毫無發覺。
“只是……”南宮雪轉眼露出為難之色。
“公公,我姐姐出嫁時,有許多人都瞧見了的,雖說兇案發生后,官府盡力掩蓋事實,可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難免不讓人生疑,若此時將姐姐偷偷安葬,恐京中百姓胡亂猜疑姐姐的死因,到時就算我對外宣稱姐姐在出嫁的時候突然得了急病,只怕也無人相信。”
汪全覺得南宮雪此話有些道理,如果南宮玉得病死得,又何須偷偷掩埋?當時魏帝只顧著封鎖消息,莫要丟了皇室的顏面,卻未曾想過,京城的百姓會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