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滿帶著陸深氣喘吁吁,急匆匆進來,窩下肥胖的身體,急忙拱手作揖,連連施禮道:“這事都怪老朽沒跟六王爺說清楚,督主莫跟這未及冠孩童計較。老朽先把他帶回去,再來向督主請罪。”
“陸侯爺,六王爺請便,咱家身子不便就不遠送了!”嚴歡不耐煩極了,他看出來了,這高熹何止是要琴,而是來找他來要人的。
陸深拉著高熹就要走,高熹一把把陸深的手捋開說道:“嚴督主說小曦死了。”說罷眼眶便紅了。
陸深看了嚴歡一眼,說:“是,前一段時間在宮里得病死的,舅舅怕你傷心,便沒告訴你,那琵琶就是你婉姐姐要的,說是小曦的心愛之物,要給她燒了。”
高熹一聽陸深把陸小曦死的事確認了,立刻單手捂上了臉,強忍著沒有哭出聲音,陸深拉他走,他還是不走,緩了緩,滿面淚水的問嚴歡:“她怎么死的?什么病?你能不能告訴我?”
“急病,太醫趕過去沒來得及把脈便死了。”
“急病?好好的為什么會得急病?哪個太醫給她看得?”
“呦,六王爺這話問得,咱家怎么答得出來?”
話音剛落,外面又一片腳步的嘈雜聲,小滿打開簾子,又帶一個人進來了,來人是四皇子高熾。
嚴歡皺起了眉,今天是怎么了,這皇帝的兒子怎么湊堆來,還一個個仗著皇子身份,不打招呼就往里闖。
想享受陸小曦喂個飯怎么這么難。
在皇帝身邊這么久,多少機謀算計,每一日都如在刀刃行走,虎口拔牙,已養成極端隱忍的性格,心細如發,非常有耐心,從來沒有感到不耐煩過,可此時他煩透了,想把眼前的人都打出去。
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調理了一下氣息才把這股煩躁壓下去。然后又展開了他那標準的嚴歡式假面笑臉,但原來姿勢未動一下。
來人玄色蟒衣,頭戴東珠珠冠,身材魁梧,膚色微黑,氣宇軒昂一身皇家氣派。便是四皇子高熾,前些時日南方發水患,中原又旱災,嚴歡把高啟私庫里面的銀子貼補到國庫后,這四皇子便主動請纓去盯著救災放糧去了,今日剛回來,聽到嚴歡受重傷在家休養,下了馬便風風火火的趕到了嚴歡府上。
雖人在外然心在朝廷,尤其聽到嚴歡成了京城十幾萬禁衛軍監軍時他便知道,父皇這條命都要交給這閹人了,今后這朝廷看著是姓高,但實際…。
朝廷多少代都是御林軍,東廠錦衣衛,禁衛軍三下分庭而治,保持平衡局面,一方有反意另外兩方立刻派出兵將鎮壓,而這嚴歡卻同攬下東廠錦衣衛和京城禁衛軍,再加上司禮監掌印掌管著朱批,說高啟成了傀儡都不夸張,聽到此消息時,高熾覺得父皇簡直是瘋了。
結果沒幾天就聽到嚴歡又為父皇擋了一箭,沿途御林軍層層守衛,幾個御醫在嚴歡躺著的車里,眼都不敢眨,馬車慢慢走著怕顛了傷口出血過多,本來一天就到的路程,走了兩天一夜,送到家里,御醫又守了一天一夜才醒過來。
聽到此消息時高熾又覺得父皇做的對,有人這樣拼命護著真是福分,這已經是嚴歡第三次拼死救駕了,若自己是皇帝,也得把命交給這樣的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