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啦一聲,嚴歡重重擱下手中茶杯,茶杯底碰在餐幾的玉石面上,水濺了出來,怒道:“小曦,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陸小曦擦了擦眼淚,也把桌上茶杯啪啦一聲,推翻到餐幾的玉石面上,水灑了一桌子,氣勢得說:“我說的不是真的么,你沒有跟宮里女人糾纏不清么,你沒有要娶陸九兒么,你沒有要納妾么,若陸九兒沒有死,早晚你們得夫唱婦隨的過好日子,你現在有錢有勢,就想妻妾成群,把自己的原配踹了,學陳世美另結新歡,什么為我好,什么我若安好,你就是晴天,都是騙人的鬼話,你就是嫌我礙眼,想把我打發走,你好今天換一個明天換一個的風流快活。”
“沈小曦,你怎么跟個潑婦一樣。”
陸小曦干脆真的撒起了潑,從玫瑰凳上站了起來,指著門外說:“我就是潑婦怎么了,我一會就去找小滿要來秋娘的身契把她賣了,今后你納誰我就賣誰。”
嚴歡也急了,站了起來拍了一下桌子說道:“那你要嫁了人,還能管著我身邊有沒有女人么?我也是人,有七情六欲。”
“你憑什么讓我嫁人,我就不嫁,我今后每日看著你,看誰敢靠近你。到宮里你也不能再跟別的女人有來往。咱們就這樣耗一輩子,看誰能耗的過誰。”
“沈小曦你……,我看就是我把你寵壞了,無法無天的,在我這里什么都敢說,什么都敢做,別以為我不舍得揍你。”
“你沒忘是你把我寵壞的就好,你現在就揍我,揍啊。”
“你……”嚴歡揚起手掌向陸小曦皮股拍了過去,可哪里舍得下手,即將碰到時慢了下來,結果陸小曦抓起他的手臂便咬,邊使勁咬著,邊往他手臂掉眼淚,嚴歡沒有抽回手任由她咬著。
嚴歡嘆了口氣說道:“別哭了,我聽你的不納妾,再也不跟別的女人來往,你安心嫁人罷。”
小滿把提督府的事情安排妥當,又聽東廠的人說嚴歡后半夜在東廠折騰了半宿,早晨剛回來。他趕忙從提督府趕了回來,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結果到垂花門口看到一群下人在回廊聚著,往里面扒著頭看,他立刻遣散了下人,結果聽到里面叮叮當當,瓷器碰撞和拍桌子的聲音,然后配合著嚴歡和陸小曦二人大聲說話和陸小曦嗚嗚哭的聲音。
得,兩口子吵架了!
下人們都開了眼了,來府里這些年,聽督主說話都少,更別提跟誰吵架了,都知道他手段狠辣,殺人跟捏死螞蟻一樣,估計誰惹了他二話不說,就直接把人殺了,結果這姑娘來以后,把督主的真性情都抻了出來,原來他也是人,有喜怒哀樂,會笑也會吵架。
小滿看嚴歡這沒什么事,估計昨晚也是因為陸小曦,不想摻和他們兩口子吵架,扭頭走了。
秋娘早晨伺候嚴歡沐浴更衣,嚴歡只讓她在屏風后,隔著屏風給他遞衣服遞東西,打水沖沐都是小太監在伺候,后來就聽到里面陸小曦說不許納妾什么的,好像說的是自己,剛伺候主子洗了個澡就鬧成這樣,她嘆了口氣默默走開了。
爭吵了一番嚴歡回到了房間,看著自己手臂上的牙印,想起剛才她哭鬧的樣子,又回憶起她小時候哭鬧著非得跟自己去校場的樣子,不由得竟微微笑了起來。
昨日從給陸小曦揭開蓋頭,到看到陸小曦身上的淤青,讓他心中積攢的壓抑俞來俞深,像一塊巨石壓在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讓陸小曦一鬧竟然消散掉許多。
剛準備回宮,錦衣衛徐千戶來報,京城禁衛軍太子黨舊部在京營滋事,杜順請求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