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他知道并非如此。她想他一定是知道的。
“啊,彥深,別開玩笑了!我贏得了你的心嗎?啊,親愛的,我愛——”
他連忙用手掩住她的嘴。假面具消失了。
“你不能這樣說,圣嬰。你決不能。你不會是這個意思。你會恨你自己說了這些話的,你也會恨我聽了這些話的。”
她把頭扭開。一股滾燙的熱流流遍她的全身。
“我是愛你的,我也永遠不會恨你。我知道你也愛我,一定的,難道不是嗎?彥深,你是不是——”
她停住了,因為她從來沒有見他臉上這么難堪過。
“圣嬰,”他陰郁地說道,“別開這種玩笑了。”
她震驚了。她拉住他的衣袖,卻啞口無言。
“圣嬰,”最后還是他開口說道,“別這樣為難我。忘了我們剛才說過的這些話,好嗎?
“不,”她低聲說道,“我不能。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不是……要跟我結婚嗎?”
“我快要跟月芳結婚了。”他答道。
不知怎的,她心里完全一片空白,剛才還勢如潮涌的那些思想,此刻已無影無蹤了。她發現他正在說話,說些毫無意義的廢話。他所說的那些話,就像玻璃上滑落的雨水,沒有給她留下任何印象。那些急切、溫柔而飽含憐憫的話,那些像父親對一個受傷的孩子說的話,都落在了閉塞的耳朵上。只有提到月芳這個名字時,才使她恢復了意識,于是她注視著他那雙水晶般的眼睛。她從中看到了那種常常使她迷惑不解而又遙不可及的神情。
“我已經和她訂婚了,而且今晚我們就要宣布婚事。我本來應當早點告訴你的,可是我還以為你一早就知道了。我從沒想到——”
“難道你不愛我嗎?”生命的感覺以及理解力又開始涌回到她的體內。
“圣嬰,難道你一定要我說得那么明白嗎?”
她默不作聲,他只好繼續說下去。
“圣嬰,我怎么說才能讓你明白呢?你還這么年輕,這么無憂無慮,你還不懂得結婚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