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羽自出生來從未出過白府,沒想到十三年以來,第一次出府竟然是被綁了去的,說來也是好笑,就算當個故事講出來,恐怕都沒人敢信。
興奮是很興奮,但是不能表現出來,更不能說自己是誰。
裝病,示弱,總之讓自己看起來柔弱無害,這是寧古姑姑經常跟他念叨的,只是沒想到真的有一天會用到,還是在這種情形下。
不過,白洛羽的反應也不算是完全裝出來的,突然被擄走,突然看到陌生人,突然出現一把尖刀,他的心里還是怕的。
這也是他第一次坐馬車,路上石頭頗多,車身晃來晃去,車窗外的景色都跟著搖了起來,搞得他天旋地轉,世界顛倒,胃里也開始翻江倒海。
不能再看了,再看就要吐出來了。
沒有辦法,只能閉上眼,情況才稍有緩解,不一會兒還真的睡著了。
遠聽快馬加鞭追了兩炷香的時間。
遠遠的看見前方路上一輛金頂馬車緩緩的行進著,這和那小二描述的一樣,肯定就是這輛了。
遠聽心中又急又氣,雙腳用力踢了下馬肚子,那馬兒便聽話的飛奔起來,很快超過了馬車,然后一聲嘶鳴停在路中間,擋住了馬車的去路。
突然沖出來兒的馬兒,嚇了鳴珂一跳,幸虧他眼疾手快勒停了馬車,不然車都要翻了。
馬車停穩,鳴珂氣的鼻子都歪了,斜著眼睛上下打量著遠聽。
見他既不道歉,也不讓路,鳴珂用馬鞭指著遠聽罵道:“喂!你小子哪里竄出來的?會不會騎馬?”
遠聽也不答話,就坐在馬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鳴珂更氣了,跳下馬車往前走了幾步,叉著腰道:“這么寬的路你不走,偏要擋我們的車,我看你是來故意找茬的,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最好趁小爺吃飽喝足心情好,從哪來滾回哪去,不然……”
“不然怎樣?”
“不然,缺條胳膊,少條腿,可別怪我。”
遠聽心想,果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多半洛羽就被他們綁在馬車里。
因為擔心他們知道真相后,會以白洛羽作為要挾,不僅救不出人,還會讓洛羽更危險,所以不能輕易表露目的。
鳴珂見他遲遲不動,以為他怕了,笑道:“知道怕了就好,你現在自行離開,我們就不再追究。”
撲哧,遠聽笑了,不但沒走,還騎馬靠的越來越近。
他居高臨下,壓了鳴珂一頭,鳴珂的性格哪里肯受這種氣,輸人不輸陣,氣勢上是絕對不不能低人半分。
索性自己也跳上馬車,站在高處與遠聽對峙。
“難道這青天白日的,京都城外,還敢攔路搶劫不成?”
遠聽自語,說我搶劫?真實可笑,“我并非劫匪,只是在尋人,不知,可否請馬車上的人,下車一見?”
“下車一見?真是可笑,你以為你是誰呀?敢叫我家少爺下來見你?你算哪根蔥?不自量力!”
鳴珂暗想,早就聽少爺說,此番回京都恐怕不太平。沒想到人還沒進城,就有人前來尋仇挑釁,不用少爺出手,我就能把這人打發了。
遠聽冷笑一聲:“呵,果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今天車里的人我見定了,想攔我,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說著就沖了過來。
鳴珂將口中草根一吐,興致勃**來,喝道:“來呀,小爺正好手癢的很,你自己送上門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一根馬鞭就朝遠聽的面門批去,遠聽閃身躲過,鞭子砸在地上,頓時砸出一道深溝。
好小子,沒想到還真有兩下子,遠聽暗想,洛羽肯定就是這伙人劫走的,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遠聽寶劍出鞘,鳴珂從馬車上飛下,兩人怒目而視,各懷心思,誓要將對方打趴下為止。
剛才馬車的劇烈晃動,已經讓白洛羽被彈飛到了空中,險些砸在車板上,好在安卓希及時出手,他才沒有受傷。
連續幾天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也沒有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白洛羽睡得很沉,一直沒醒。
安卓希將他平穩的放在車板上,安置好,自己淡定的守在一旁,外面的情形連看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