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要鬧,最好鬧到京都城人盡皆知。
只是這般普通百姓圍觀怎么夠,最好是再拉上個京都權貴,來一出當街鬧事,才夠熱鬧。
正想著呢,熱鬧就主動送上門來了。
安卓希在馬車中閉目養神,鳴珂在馬車外,煽動百姓議論,場面像極了耍把式賣藝的現場。
在紛雜中,安卓希聽見一匹馬從遠處奔來的聲音,馬蹄三重一輕,力量十足,踏地聲清脆,嘶鳴聲悅耳,必是關外名駒盜驪。
他嘴角一勾,緩緩睜開眼,那雙烏黑的眸子中,射出一道光來,露出魅人的笑容……
馬蹄聲由遠及近,騎在馬上的是一位白衣少年,長街上一路飛馳而過,惹得行人紛紛側目,贊嘆其瀟灑與俊美,責怪其當街縱馬,議論紛紛說法不一。
年輕的姑娘見了他都掩面避開,又忍不住側目偷看,甚是嬌羞,所謂鮮衣怒馬少年郎,大抵就是這個模樣。
百姓中有見過些世面的,認出來馬上之人,說道:“這可是趙家二公子,趙子麟……”
“趙家?是哪個趙家?”
“還能是哪個趙家,這京都除了他家,誰還敢稱自己是趙家嗎?”
京都趙家,當朝皇太后的母家,一等忠義鎮國公趙鄴的后人,顯赫致斯,當街縱馬算得了什么?況且又沒有傷到人。
馬蹄聲已行至近前,照之前的速度,馬車若不讓,根本來不及勒馬,必會與其相撞,這正是他想要的,一出大戲。
鳴珂剛要問,安卓希便輕描淡寫卻異常堅定的說了句:“不讓!”
兩個字,說的簡單,那可是名駒盜驪,不過既然少爺說了,鳴珂一定會做到。
從散開的人群縫隙中,看到盜驪從遠處奔來,鳴珂咬緊了牙關,將手中的韁繩緊了又緊。
嘴里嘟囔著:“倔驢子啊倔驢子,你今天可得給我長點志氣,別在關鍵時刻丟我的臉,不就是名駒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若這次成功,我肯定給你好吃好喝,讓你倔驢子的名號在京都叫響……”
那馬上的趙家二公子沒有料到前方有馬車橫在路中間,本欲沖開人群一騎絕塵的,誰料到盜驪已經跑到跟前,見一金頂馬車橫在路中間,絲毫未動,像是被釘在原地。
圍觀行人紛紛退散,這種時候,看熱鬧遠沒有保命重要,鳴珂咬著牙拽住韁繩,將它控制在原地,畢竟普通的馬兒在盜驪面前,都會自慚形穢,嚇得落荒而逃,就算倔驢子訓練有素,也難免會出現什么意料之外的情況。
眼看著盜驪即將撞向馬車,圍觀的人有的面目猙獰,有的閉眼捂耳,有的目瞪口呆,就在驚險萬分的一瞬間,馬上的白衣少年突然勒住韁繩,盜驪在嘶鳴聲中,前蹄騰空而起,少年順勢將馬頭回拽,雙蹄落在了馬車旁,盜驪不愧盜驪,如此驚險的時刻,仍然可以急停急轉,姿勢瀟灑肆意。
這趙家二公子的騎術頗為精湛,若換做他人,就算盜驪是匹名駒,恐怕今日也會交待在這長街之上了。
能在眾人的注視下,將一場事故,化險為夷,行人紛紛鼓掌,贊嘆馬兒是好馬,也贊嘆馭馬之人騎術精湛。
這操作無疑又將成為京都文人騷客們,在大街小巷,茶余飯后的談資。
“京都長街之上,竟然敢用馬車阻攔去路,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