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遠見狀,笑著說道:“夫人呀,別只顧著說話呀,以后有都是時間敘舊,還是先吃飯吧,這飯菜都是請謫仙居的大廚來家里做的,要是涼了,多可惜呀。”
說完還走到安卓希身邊想拉起他的手,演一出父子情深的戲碼。
可是在安卓希的心里,比陌生人共處一室更尷尬的,恐怕就是成年人的強行親近,那是一種比吃壞了東西還倒人胃口的存在,他無視了安慶遠伸過來的那只手,自己走到桌前,向安平長公主揖揖手,坐了下來。
安慶遠有些沒臉,笑容逐漸消失,伸出去的手也攥緊了。
好在廳里沒有下人在,可他轉過身來之時,面上依舊帶著笑容,若無其事的回到位置,再次填滿杯中酒討安平長公主的歡心。
幾杯酒下肚,安卓希依然耳聰目明,沒有絲毫迷醉之意,果然是好酒,濃郁醇厚不醉人。要是尋常的酒,他恐怕早就太陽穴直蹦,頭暈目眩了。
“聽說,冷嬸把你安排到了后宅西北角那個廢棄的院子里了?”安平長公主突然轉換了話題。
“什么?怎么能把卓希安置在那兒呢?都怪我,最近朝中軍情緊急,不曾關注家中事務,讓卓希剛回來就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安慶遠眉頭皺起,用十分自責和關心的語氣說了一通。
安卓希暗想,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真是配合無間,演的好一出大戲。
“老爺,你不用自責,這都怪我,早上有些頭疼,在后院小憩了一會兒,下人就闖出禍來。”安平長公主搶過話頭,轉而和安卓希解釋,“今日去接你的管家,是我乳母的侄子,因為些誤會發了病,被抬回府里,是冷嬸怕我在乳母面前不好交代,才這樣做的,讓你受委屈了,不過我也已經罵過她了,明日,奧,不,今日,現在,我馬上就讓下人另外給你安排住處……”
“不必!”安卓希幾乎脫口而出,反應強烈,幾乎嚇到了安慶遠和安平長公主。
安卓希見他們二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解釋道:“無需再麻煩,我喜清靜,那個院子,甚和我心意。”
雖然安平長公主口口聲聲說是冷嬸一人做主,可用小指頭想都知道,主子不點頭,她就算是再有地位,也不過是個奴才,萬萬不敢擅自做什么出格的事。
那間院子,恐怕就是一個下馬威,好讓他以后在駙馬府夾著尾巴,老實做人。
安平長公主沒想到安卓希不惱不怒,還說那里極好,便說讓下人前去打掃,再添置些東西。
雖然安卓希不需要,但是也不好太駁了安平長公主的面子,最后只能應允。
飯畢,丫鬟婆子進來收拾殘羹,安平長公主也不勝酒力,腳下虛浮,準備回房休息,安慶遠將安平長公主送出正廳的門,卻將要離開的安卓希攔了下來。
待安平長公主走遠,丫鬟小廝們也都下去了,安慶遠面上笑容褪去用陰沉的聲音對安卓希道:“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