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允兒盯著花似,不想錯過她臉上任何一點表情。
可花似卻連呼吸都沒有亂一下,不急不緩的開口。
“當時年紀太小,只隱約有些印象,所以早就分不清,那是真實的記憶,還是只是自己的想象了。”
聽到這個回答,簡父簡母又是一陣心酸,而簡老爺子卻依舊興致高昂。
“希丫頭,沒事兒,說錯了爺爺幫你糾正。”
花似淡笑著點頭。
把簡希從前告訴過她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
比如,簡老爺子有段時間喜歡晚上在書房,偷偷練習交際舞,簡父會在清晨練字,簡母每年十月會用后院桂花樹,開的桂花做糕點,等等。
然后她很自然的提到舞蹈課后,和同學一起吃了根冰淇淋,就暈暈沉沉了,到了人販子窩點的事。
花似看了一眼眾人的表情,簡父和簡母一樣,即使時隔多年,都是如出一轍的愧疚和揪心。
但簡允兒在聽她說完后,卻連忙低頭,咬著筷子。
一頓飯吃了快三個小時,舒慧琳才就拉著花似上樓,帶她去看房間。
打開房門,溫馨甜美的少女氛圍,撲面而來,房間整體用了大面積的淺粉色,白色的各種家具,井然有序的散落在整個空間當中。
墻邊一張白色大理石臺面的窄桌上,擺放著照片。
照片里旋轉木馬前,拿著甜筒的小女孩,正是簡希。
她鼻子上沾著冰淇淋,笑的見牙不見眼,看著照片花似笑了,眼眶不自覺開始有些模糊。
“希希,這是你6歲的時候,我們帶你去游樂場玩拍的,你還記不記得?媽媽沒有保護好你,才缺席了你的生活這么久,謝謝你,還能給媽媽彌補的機會。”
簡母伸手撫摸起了照片,眼里帶著笑意,握著花似的手。
舒慧琳感覺這些年,一直壓在她心上的石頭松了,而花似的眼睛卻越來越模糊。
“您別叫我希希,叫我花似吧,我想休息了。”
怕自己情緒繃不住,花似先對簡母發了逐客令。
這突如其來的轉折,讓剛剛還停留在簡母臉上的笑容一滯,過了幾秒才開口。
“好,希...花似,那你好好休息,所有的洗漱物品內衣褲,給你準備好了,還缺什么,今晚先將就一下,明天我們再去買。”
將衣物從柜子里拿出來,放在床上,簡母才戀戀不舍的把視線從花似臉上移開,退出了房間。
房門關上,大顆大顆的眼淚,從花似臉上滑落。
這是除了事情發生當天,這么久以來,花似第一次哭。
之前可以用修煉提升,為簡希復仇麻痹自己,后來又有花紅消的事,分散注意力,差點就忘了,死亡其實不是一個名詞,對活著的人來說,它是一個持續性的動詞。
因為它意味著永遠的失去。
就在花似陷入對簡希思念時,耳后植入的最新一代通訊器,在腦海中出現一組訊息,是江黎的聯絡請求。
“回去的時候看你不在,看來傷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去找麻煩了?”
一個溫和磁性的嗓音從腦海中響起,花似也沒有張口,直接用精神意識跟他溝通。
“說過有事兒打手機。”花似有些不耐煩。
“我剛到海城,手機下飛機的時候丟了。”
花似屏蔽了精神感知,讓對方無法感受到她任何想法,以示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