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她強行鎮定下來,嘴角肌肉微不可見的抖動也無一不出賣著她內心的不平靜。
這人輕咳一聲,認真端詳著面前蒙著面紗的白發女子,暗暗思索:這人居然與那老不死的相識,那老不死的生前結下梁子的仇家數不勝數,這人莫不是也是來尋仇的?若真是像她想的那般,那便棘手了。
女人瞥了一眼身邊高舉著家伙的打手伙計,再看看白發女子,僅一個人還未攜帶任何武器,底氣瞬時足了幾分,不屑地朝女子喝道:“那老東西還不配當我師傅,你若是來算昔年舊賬的,我雖是一介風塵女子,論起武功也算不得峰巒奇崛,但若是我全力一擊,你就算本事再高,我諒你也討不了半分好,大不了咱們來個魚死網破,也終究不過是落的一個同歸于盡的結局罷了!你可得好生思量思量……”
白發女人聽了不怒反笑,她笑的是眼前這風**人先是極力撇清與那人的干系,又是忙著威脅自己,想來是那人的仇家太多,她把自己也當做前來尋仇的人家了,倒是有那么小聰明,可也只是些小聰明罷了。
這些所謂的小聰明,一旦擺在絕對實力面前,只不過是為自己的生命加快了倒計時的節奏罷了。
她這一生最討厭的不是那些囂張跋扈的人,也不是窮兇極惡之人,而是像那人一般慣耍小聰明的人。
這人是他的關門弟子,本事到沒學上幾分,倒是把那人的小聰明學了個十成十。
“你倒是有幾分機靈,”白發女子眉眼帶著盈盈笑意,似是真的準備妥協的模樣,認認真真地思忖了許久。
柳媽媽見那人思索不似作假,愈加肆無忌憚起來,笑意也愈加深了。
“我想好了,”白發女子揚了揚秀氣的眉,“我自然是不愿與你鬧個魚死網破、同歸于盡再收場的……”
“既然如此,那今兒個算你走了大運,”柳媽媽抬手吩咐身邊的魁梧大漢把地上那個野丫頭拎走,“走!咱也該回去了。”
正當大漢的手要碰上殷嵐的時候,白發女子幽幽道:“慢著。”
柳媽媽眉頭一皺,正要開口,白發女子又道:“我想你或許沒明白我先前說的話的意思。我呢,是不想與你同歸于盡,不過那并不是因為我怕你,也不是因為要息事寧人,而是因為,結局一定是你死我活,明白了嗎?我不出手只是因為不想臟了自己的手罷了。”
柳媽媽聽得臉都快綠了,這么多年下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當著她的面對她如此囂張。
“呵,就憑你?”柳媽媽滿眼不屑地看向地上躺著的女娃,“你可知這丫頭的賣身契可就在我柳莊的身上,就算你今兒個真的能帶走她,她也一樣逃不掉……”
“那又如何?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你給我聽好了,這丫頭,我今兒個是護定了!”柳莊正要開口,白發女子眼神一變,冷冽異常,“柳媽媽我奉勸你想清楚再開口說話。況且不論你怎么想的,只要你死了,這賣身契自然也就不在了,你說說看我這話沒說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