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塞秋風瑟索寒,離人應曲和誰人。
西戎與熵戰時已經打響,冷卷鐵騎,戰火紛飛。四顧茫茫,耳畔皆是孤魂哀嚎。
顧家兒郎,年十二,勉強收入編制。
“喂!那邊那個娃娃!”就行軍途中安營扎寨的那么一會功夫,顧遠山的身后突然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
顧遠山沒有過多理會,而是默默地收拾行囊,正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的時候,后背被人猛地一拍。
“嘶!”顧小公子的后背傳來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忍不住嘶啞咧嘴,轉頭怒視那個拍他后背的男人,“你想干嘛!”
“喲呵,脾氣到還不小。”男人好笑的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小男孩,“你可別賴我打你,我剛剛喊你來著,是你沒有理會我哈。而且,我也沒想到你這么弱不經拍……”
顧遠山本來想與這人好好理論一番,很快他便放棄了,眼前這個人怕是沒法跟他好好掰扯。還是離他遠點罷。
這般想著,顧遠山默默拉開了與那人的距離,嘀咕:“自是比不得你這四肢發達。”
歷時十數日,一行人終于抵達了鞍山軍營。
頂著碩大的太陽,校場上一群新兵接受著火一般的炙烤。
“伙頭兵?”顧遠山瞪大了眼睛,“我想上戰場,我不要當什么伙頭兵!大將軍!”
“小子!你給我聽好了!”寧武侯微怒,“這里是軍營,我是將軍,而你只是個兵。在軍隊,我的命令就是軍令!你沒有資格跟我提‘不’,明白了嗎!”
“可是!”
“沒有可是!不光是你,在場所有人今日都給我記好了!我的兵,要的就是絕對服從軍令!”
顧遠山默了,攥緊了雙拳,低下了頭,不甘心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這么脆弱的樣子,他絕對不允許這樣難堪的自己出現。
正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將軍喊住了他:“慢著。”
“把他押下去,罰15軍棍,好好給我長長記性。”隨后吩咐眾人散了。
眾人面面相覷,都屏住了呼吸,想聽聽那娃娃的慘叫。而此時的顧遠山正遭受那第一記軍棍。
“娃,你可別怪哥下手重哈,將軍特意交代的,我也不敢怠慢啊。”說著便揚起了軍棍,猛地向下。
“嗯哼。”顧遠山沒有像眾人心想的那般疼的喊出聲,而是生生的把痛喊咽了回去,硬是忍住了劇痛。
額頭疼出了汗,單薄的衣衫早已濕透,小小的身軀不住的戰栗,已經十二軍棍了,就快到他的極限了。
“兄弟,你還撐得住嗎?”打棍的小哥也是看不下去了,就怕這小娃娃一個沒挺住就翹辮子了。后面就只剩下三棍子了,打軍棍的小哥也是不忍心,偷偷減輕了力度。
顧遠山早已痛的沒了知覺,恍恍惚惚的感覺到自己被幾個高自己好幾個個頭的男人給架著然后便徹底昏了過去。
第二日,顧遠山悠悠轉醒,一睜眼一張大臉占據了他全部視野。是那天那個拍他的男人。
“喲,這不就醒了!”同為少年的他看起來發育良好,足足比顧遠山高了兩個頭,蹲在地上看著趴在床上傷情嚴重的顧遠山,嘖嘖道:“你原來就是傳說中的那只雞,兄弟,誒……”
“呵,”顧遠山看著眼前的少年,好笑的回,“我若是雞,那你說你們是什么?咳咳……”
“是是是,快別講了,您老還是好生歇著吧,就你這小身板居然能扛下十五軍棍,真是難以置信。”少年不禁懷疑,是不是因為這娃娃長得好看了些,打棍的大哥放輕了,還是說這家伙其實并不是像自己想象那般弱。
“肖若塵,我的名字,你呢?”“顧遠山。……新來的伙頭兵。”
“哈哈哈,你昨兒個就為了這個名頭頂撞了將軍他老人家,今兒個就屈服了?”
“那我能怎么辦?”顧遠山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居然連這個也會與他爭起來,“難不成再領15軍棍?我還想活命呢。”
“好好,有意思。”肖若塵撓了撓頭,“我現在是步兵營的了,你是我在這里第一個朋友,你要是真對前線感興趣,哥下回上了戰場回來就把見聞告訴你哈!”
顧遠山一聽正要跟他急,這人真是哪壺不提哪壺,偏生提起這件事。
“對了,你得養傷,我先回去了,下回我來的時候希望你能給我開個小灶,好好祭祭我的五臟廟。”肖若塵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這人的臉皮怎的如此厚,還祭五臟廟,呸。”不過,真好,這軍營也算是有一個朋友了。顧遠山淺淺的笑了。
幾日后顧遠山的傷便好的七七八八了,一瘸一拐的開始當一個伙頭兵了,整日里泡在灶頭,油鹽醬醋環繞著他。
身邊的人都是些和藹的大爺大媽,看他就跟看自家兒子孫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