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邊云等了她幾步,于渺快速上前——“嘔!”
陰冷潮濕的咸味混雜著濃烈的血腥味和鐵銹的味道,讓于渺產生了強烈的不適。
等到她看清眼前的場景她一整個愣住了。
遍地都是鮫人魚尾上的鱗片,大大小小,有的沾染了血跡,有的已經漸漸失去了光澤。
于渺和邊云一個不注意就是一腳的“咔嚓”聲。
“快,快點干活!”
一個監工模樣的,大腹便便的男人站在一旁雙手叉腰的指揮著,他手指的方向,有著不少勞工用1各種工具運輸著地上散落堆起的鱗片。
還有一部分人在不斷擦拭著什么,裝著水的大桶里全是血污。
“好累啊……”
“別說話了,快減少一些體力的消耗。”
“真煩,都怪上面那誰,好好的太子爺不當,非要來這兒參觀什么啊,可別像他小時候那樣嚇得回去就發高燒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在干活的兩人正想說著什么,突然看見于渺和邊云。
即便他們這里訊號不通,但是能夠知道這個地方并且穿著打扮這么體面的人總歸不是什么小人物。
兩人連忙閉嘴,埋頭干活。
“等一下!”
邊云叫住兩人,表情算不上好看:“你們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
兩人支支吾吾,絲毫沒有了剛剛的兇相,要不是于渺全程觀賞著他們的表演,怕是還會覺得他們無辜呢。
于渺拿出胸牌:“陸戰隊,于渺,這個身份可以讓你們說實話了嗎?”
邊云見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她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宜在這里暴露,否則鮫人一朝得勢,他將會是鮫人全族瘋狂報復的對象。
“原來是軍爺們!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說著,他們雙手抱拳,作勢就要跪下。
“等會兒再跪,先和我們說說,你們最近的工作是什么,這一大桶血污是哪里來的?”
“這……”
“嗯?”
于渺見他們竟然還敢試探,抽出腰間的長刀架在他們其中一人的脖子上。
“軍爺饒命!我說,我說……”
縱然上級的壓迫讓他恐懼,但是他也不能不管現在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啊。
再說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
都建造了這么大一個鮫人館了,世人遲早有一天會發現這里的。
邊云越聽,面色越沉。
父親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
“讓他們全都停手,帶我去還未被你們動過手腳的監獄!”
他要親眼看一看,父親究竟為了瞞他,編織了一個怎么樣美麗的謊言。
于渺在他看向自己的一瞬間連連搖頭。
這種場面還是讓他一個人來承受吧,光是聽著兩個人的描述她就覺得胃里翻江倒海。
“別亂走。”
“嗯,你自己小心。”
邊云跟著這兩名勞工的腳步,逐漸走向黑暗。
他快要發現真相了吧?
于渺這樣想著。
從她對邊云的理解上來看,他雖然外表高冷,對自己的要求變態到極致,不是為了擁有強大的能力去征服其他種族,而是為了自己作為下一代人類君主的責任。
和冰冷的外表不同,他似乎對所有生物都抱有一種平等的敬畏與善意。
雖然今天的事情很有可能會擊碎他這么多年來的信仰和世界觀,可是不破不立,他不能一輩子生活在謊言和欺騙當中。
于渺低頭看著鞋間,等著邊云,突然聽到了慘烈的叫聲。
那聲音,似是妙齡女子略帶尖銳的笑聲,又似嬰孩撕心裂肺的啼哭。
聲音極具穿透力和感染力,縱使于渺只是站在鮫人館的入口處也能感受到它的痛苦和悲拗。
不由自主的朝聲音的方向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