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琴柔還真的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張銅鏡,對著自己的臉上照來照去,似乎真的在她那白皙如玉的臉上出現了皺紋,臉上做出一副悲痛的模樣。
王振業干笑不已,“嗐呀!琴大人又作弄我王振業了,您正逢歲月芳華時,一般女子哪有您這樣如花似玉的啊。再說了,您若是真想要那靈丹妙藥,王某定然會幫琴大人想些辦法。只不過,現在時候也不早了,琴大人您看,我這三百石粗鹽……”
琴柔哈哈一笑,“瞧王掌柜這急性子呦,先去也是跟王掌柜開個玩笑罷了,身為地方官,大家哪能互相不是認識呢,你說是不是啊王掌柜!”
王振業連連稱是,笑盈盈的想要等著琴柔帶他進糧倉取貨。
可琴柔卻一直望著王振業,伸出一只玉手停在王振業臉前,似乎在等待著什么,這可讓王振業心中有些發毛。
“琴大人,您這是什么意思?”王振業疑惑問道。
此時的琴柔沒有了剛才與人玩笑的神情,反而一臉嚴肅道:“王掌柜,請你出示入倉時的存條,方便本官記錄。”
王振業也楞在了原地,他此時還沒弄清楚琴柔的意思,已經左顧右盼的望著身后也是一臉茫然的人群。
“琴大人,這三百石粗鹽沒有入倉的存條啊,是王某當時托許家人幫忙買的,那上一任的糧官張大人也沒給我開什么存條啊,您看看是不是弄錯了!”
琴柔冷笑一聲,“吼!王掌柜這話就有意思了,糧倉存倉時皆會給民商開存條,可若是沒有存條,單憑一句話就想隨便從這里取貨,王掌柜未免也想的太簡單了,難道說……是王掌柜跟本官在開玩笑?還是王掌柜以為本官會把這糧倉的庫存盤錯了?”
“琴大人息怒……息怒!”王振業急忙安撫道:“這確實有此事的!您若是不信可以請許家老爺來問問,是不是有這么一回事!”
琴柔冷哼一聲,取出一本糧倉文規,當著王振業的面翻閱出洛安糧倉的守規約章,“玄國律法第二十七列,官糧民糧條例第一百二十一條:民糧與官糧共同保管糧倉,需在職糧官為民開寫存條取條。第二百三十七條:民之取糧,用糧,需提前三日上報當地官府,并且交代清楚取糧,用糧于何處,何人,何事。第三百五十四條:禁止當地官員私下買賣,占用官糧,未經批準挪用官糧。第三百七十二條:嚴禁民商對當地官府行賄,送禮,非正常手段聚集議會。”
“王掌柜……本官手里這本《玄國律法明冊》想必你也是看過的吧!就你剛才跟本官說的那些話,其中……可是已經有了意愿冒犯第三百七十二條律法了哦。還有……王掌柜剛才自己也說了,你這三百石粗鹽是經過許家介紹從糧倉中買來的,難道……你真的不知道這糧倉內的粗鹽是玄國的官糧嗎?還是說你王振業本就知曉這粗鹽乃是官糧之一,更是狗膽包天妄圖與許家聯手盜取我玄朝官糧?!”
隨著琴柔的話音越來越重,字字砸在王振業的耳中,一時間竟讓這個鹽商掌柜一屁股坐在地上。
“琴大人,這些話我都是聽許三財那老家伙說的,他說這里存了三百石粗鹽,是張氏五位大人聯手從外地運回來的,我也是財迷心竅,想著買來在賣出賺點小錢,誰知道這里存的是官糧啊,以前……以前那張氏五位大人倒是經常賣貨出去,誰能想到這里的東西都是出自國庫的啊!”
琴柔冷笑不止,她低頭望著已經嚇癱的王振業,恐嚇道:“四百多年來,洛安城內無清官。你這只顧眼前小利之徒,當真以為就是如此嗎?許家有法尊門庭在上面撐腰可以在洛安城內無法無天,你小小鹽戶竟也敢有樣學樣從糧倉內倒貨出去低買高買,難道不知道這是禍及全族的死罪嗎?!”
聽到禍及全族,死罪的字眼之后,王振業嚇的更是淚流滿面,他跪在地上不斷地向著琴柔磕著響頭,同時口中大呼大人饒命。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上任洛安城內的知縣大人,居然有著不懼許家的實力。看這樣子……恐怕這一次即便是許家有法尊門庭撐腰,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