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未有,安知來時未有?”
夫子完成最后一筆,抬身而起,大致瞧了眼自己的作品,滿意地笑了。翻手之間,玉筆便不見蹤影。
“先生的意思是,將來天下,會呈現九州之勢?”李燁疑道。
夫子看向李燁,笑意微生,道:“此事,實不該問我,倒該問你才對。”
“問我?”李燁甚為不解。
俯仰天地間,夫子回道:“爾乃未來天下之主,九州何定,大陸何安,自當由你定奪。”
李燁只當是對方一時戲言,認不得真,便笑道:“先生說笑了,在下不過孤家寡人一個,如何問鼎天下,分封九州?”
重昀立在青石旁,觀天下九州之圖,聞夫子江山社稷之言。
九州之圖映于夫子眼中,恍若一枕山河。他緩緩道:“為權者,當政不仁,以攻伐掠地、好大喜功為勝,以貪生怕死、委曲求全為安,以聲色犬馬、歌舞靡靡為常,以橫征暴斂、囤聚寶器為樂。民者,哀也。”
“亂世當出。為仁者,知民生之苦,行天下之仁,縱無權勢,亦可天下歸心。禮賢下士,重諾輕利,而得仙凡相助,為皇者氣也。”夫子一眼,便似參透天下。
李燁非凡俗之輩,自當聽懂夫子之言,于是俯首作揖,恭聲道:“懇請先生傳我謀定天下之道。”此時,李燁尚不知曉,便是他這一問,奠定了十數年后的王權霸業,也造就了九州天下,第一位人皇。
“入蜀地,尋滄瀾。”
“滄瀾居士?”李燁尚未聽聞此等名號,卻脫口而出,他自己也是為之一驚。
旋即大喜道:“多謝先生指點。若來日在下平定九州,必將為先生造廟設祗,奉如神明。”
夫子輕輕搖頭:“廟宇之類,勞民傷財,大可不必,我只要人皇一言。”
李燁喜不自勝,當即回道:“莫說一言,便是千言萬言,在下也必定答應先生。”
樹葉在風間飄舞。
夫子笑而不語,轉眼便攜重昀,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得無影無蹤,唯有青石之上,天下九州圖依舊,方才使人明悟,非是一場夢幻。
后世曾有傳言,《九州山川志》原名《山川志》,因夫子一筆勾勒九州,遂更名為《九州山川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