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馬車里,一對男女正在互相埋怨。
“你是不是傻,剛才明明能下高速,你偏偏錯過了,再下一個還不知道多遠呢。”
紅毛女人拿出一瓶飲料來,咕咚咕咚灌下大半口,隨手又拋出了窗口。
綠毛男孩腳下狠命一踩,車子馬上像拉住了韁繩的烈馬,在路上留下兩道常常黑印后,停了下來。
“你閉嘴吧,不是你一直說話,我能錯過出口嗎,這能難住我容少嗎?瞧好了。”他熟練的踩下油門,方向盤一打,車子已經在路上打了彎,順著來路回去了。
他的本意原本是快速的轉回出口的位置,事實上,今天的路上也并沒有什么車,除了那輛慫包的大掛。
短短的幾百米,卻成了兩輛車最深的痛。
在這個自稱容少的男人,開到了出口處的同時,小順駕駛的大掛也已經到了近前。
紅毛女人含著冒火光的煙,呆滯的望著馬上沖過來的龐然大物。
“吱——嘭!”
任何的剎車和躲避都已經無濟于事,大掛甚至都拉成了一橫條,整個車身側翻,還是沒能阻止和寶馬車的親密接觸。
慘烈的場面,不忍直視,寶馬車被大掛車身壓成了扁扁的鐵板,地上全是碎玻璃渣子還有各種顏色的液體。
謝孟嘗暈倒前的最后一刻,看見小順已經軟趴趴的脖頸,和血肉模糊的臉面,血和淚一起從自己眼眶流出來。
拋開大掛不說,下面的寶馬更為慘烈,厚重的車身加上沉重的貨物雙重壓力,輕易的就把名貴的車子壓跨了。
再響亮的音箱也發不出一點聲音,何況是兩具肉身呢,殘忍的說就是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也只有顏色各異的頭發讓人知道這里曾經有兩個人。
這對可憐又可恨的男女,不僅僅摧毀了自己的家庭,也讓小順家失去了唯一的經濟來源。
謝孟嘗是坐著輪椅,參加了小順的葬禮的,因為車禍,他雖然保住了一條命,腰以下完全癱瘓掉了。
車子已經報廢,加上一整車貨物的損失賠償,謝孟嘗已經賠了個精光。
人死禍消,因為過錯方也已經沒了性命,小順家沒有得到任何補償,謝孟嘗把整個生意都轉手了出去,湊了十幾萬,全部交到了小順唯一的親人奶奶手里。
比較讓人安慰的是,佘葉并沒有因為丈夫的癱瘓而冷落甚至離開他。
相反,對謝孟嘗更加照顧的無微不至,每天她都得早早的起床,給他擦洗身子,做好飯,然后去醫院上班,中午休息的半小時也雷打不動的回家,因為還有自己愛的人等著午飯呢。
一天天的勞累,并沒有讓謝孟嘗的情況有所好轉,佘葉也因為四處求醫花干了自己的積蓄,是個實實在在的月光族。
除去必須的生活開銷,所有錢都用在了給謝孟嘗請大夫和買藥上,不夸張的說,連一向嗤之以鼻的巫婆她都請過了。
希望總是伴隨著失望,佘葉都有點成瘋成魔的地步了,這天見了涂斐展露的高超手法,一下就把她沉寂的心又撩撥起來。這就有了她向涂斐打聽家里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