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當時的陸焉臣聽不出來。
他跪的筆直,腰板挺得很直,卻沒有認錯的態度和語氣:
“誰讓你生下的我?我告訴你,你現在就是活該!”
早就該打死他的。
省得這么些年礙了他們的眼,有個這么不如意的兒子,他們應該也很后悔生下了他吧!
陸焉臣這一句,致使陸母的氣性蹭的一下直線上升,手里原本用來嚴厲教訓陸景州功課的長棍,重重地落在了陸焉臣的背上——
這一重打,讓陸焉臣生平第一次吃了除了自身病癥疼痛外的巨疼。
可就在他齜牙咧嘴深吸一口涼氣的同時,身側偏后的陸母,突然毫無征兆地倒在了他的旁邊——
“......媽?”
比起后背的疼痛,陸焉臣更是比較害怕突然趴倒在地上神情痛苦的母親。
陸母臉色像是翻江的痛苦,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發紅的眸色看著身邊跪著的陸焉臣......
等等——
班珀像是看到了什么,忍不住上前幾步,蹲在陸焉臣的身邊,仔細看著倒在地上的陸母——
三分之一的臉頰貼在地面上,但另外半張臉,是有著明顯燒傷疤痕的臉皮。
而那雙漆黑瞳孔的眉眼,看著明顯就有未脫的稚氣......
這不是陸母。
班珀是搜過陸母的照片的。
為什么突然死在陸焉臣面前的,會是這樣一張陌生的臉?
不,只是對旁觀的他是陌生的。
這是......陸焉臣睡前所說那個想要他,又想殺他的小朋友?
為什么會代入到他母親的角色中?
為什么會代入到這一陸焉臣難以釋懷的場景中?
班珀微凝了眉,很快思想了清楚。
看來這個長相足夠特別的小朋友,在陸焉臣的心里,很重要。
他很怕失去。
清醒時還說只是因為對方的新鮮和刺激,沉夢時,竟然已經潛意識把人放到了這樣重要的位置。
這男人的心口不一啊!
或許說,陸焉臣大概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一層。
...
隨著陸母徹底地失去了呼吸和意識,夢境顛倒翻轉。
這是一處昏暗的房間。
陸焉臣已然是現在成年長大的模樣,穿著他常年懶散不出門的家居服,腳上一雙棉拖,整個人清高消瘦,臉上連帶著裸露出來的肌膚都是毫無血色的病白。
配上那樣壞肆的眉眼和輕勾的唇角弧度,實在是太過病態瘆人。
而在他的面前,半張燙燒難看的恐怖,一半清冷精致的傾城。
那個小朋友此刻跪在地上,雙手被墻上的手銬鎖鏈綁住。
陸焉臣彎腰,修長纖細的手骨挑起那女孩的下巴,強迫她抬頭,轉而吻了上去......
班珀不自覺視線回避。
所以這就是陸焉臣所說的:《男女之間的喜歡還談不上》的‘但’后面的省略號......
嘴上,或者潛意識沒發覺自己這是喜歡,但身體**已經占領主導了嗎?
男人啊!欸。
班珀秉著非禮勿視,又被自己的職業操守脅迫,忍不住偏頭又看了一眼。
陸焉臣已經單膝跪了下來,狠狠一口咬在了那女生的肩膀上,那女生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用勁殘忍狠戾,等陸焉臣松口時,已經有個很是明顯的牙口痕跡,漸漸滲出了血珠......
他伸舌,將那肩膀上的血跡舔舐干凈,緊跟著......
班珀扶額,側了側身,突然感覺很是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