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紅杰嘆口氣。
“老應啊,咱們都是做父母的,有些時候有些事兒真的不能插手管太多。一年兩年孩子那是和你賭氣,這些年過去了還有什么看不開的換了我是你啊,只要是個女的他自己愿意,我馬上就讓進門。”
應紅杰苦笑。
他能說,當年是他一手把這件事弄糟糕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啊。
是想到了高陽會分手,但沒想到應淵就跟他死耗上了。
你說他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現在的應淵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他也不氣你,能怎么辦
送老朋友出門,江曉鳳那邊蹬著自行車從派出所回來了。
車子停在院子里,和應紅杰打了招呼。
“沒去送溫暖啊。”
應紅杰只覺得妻子是在挖苦他。
他是給別人的家庭送溫暖了,自己家呢
一團糟
江曉鳳快步進了屋子里,然后從兜里掏出來兩把糖,塞了應歌一兜子,塞了應淵一兜子。
“我們單位發的,我走的時候抓了兩大把,嘗嘗味道。”
家里僅有的兩個家寶兒,都沒成家也沒地方去串門子,每年過年都是江曉鳳給他們倆帶點糖回來,叫他們甜甜嘴。
“謝謝嫂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嫂子。”江歌扒開糖皮兒吃了一個。
她對著應淵擺擺手。
“我不吃。”應淵一臉嫌棄。
“你小子,過年吃塊糖寓意一整年甜甜蜜蜜的。”
應淵依舊搖頭。
“快點的,叫姑姑等你這可是不孝啊。”應歌不耐煩。
江曉鳳調侃“他不愛吃就算了”
“他以前不是最喜歡吃糖的嗎”
江曉鳳準備回樓上的腳一停,她看了看應紅杰說道“他以前是愛吃甜的,現在愛吃苦杏仁。命苦能怪誰呢,自己擔著吧。”
說完蹬蹬蹬上了樓去換衣服去了。
應歌手里還拿著那塊糖,她看了看自己哥哥又看了看正在掛窗簾的應淵,然后看看腳下。
把手里的那塊糖送進自己的嘴巴里,她自己吃了。
糖,明明是甜的。
可吃起來,不像是甜的味道呢。
年夜飯。
老頭老太太上年紀根本熬不住,早早睡覺去了。
客廳里就剩應紅杰、應歌和應淵。
江曉鳳那個管片兒啊有人鬧自殺,她接到電話就回派出所去了。
電視機里各種小品引人哈哈大笑,應紅杰臉上就連個笑容都擠不出來。
應歌坐的屁股發麻。
她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提出來回房間去睡覺
她也不愛回家里,一點樂呵的氣氛都找不到。
“我回去”
應紅杰看著應淵的方向,道“你要是現在還想和她結婚,那就結吧。”
應歌張張嘴,一臉興奮“哥,你同意了早就該這樣了”
應淵的眼睛盯在電視上,仿佛壓根沒聽到他爸再說什么。
應紅杰皺了皺眉頭。
“我說你要是想去找她,那就去找吧。”
應淵這回聽清了。
手機還拿著個桔子吃呢,看向他爸的方向,說了句話。
應紅杰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應淵對著應紅杰笑著說了句,不用了。
家里氣氛實在是太憋悶了,應紅杰又去了外面抽煙。
應歌裹著厚厚的羽絨服,從家里走出來,她準備回自己家了。
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好。
“少抽點吧。”做妹妹的也會心疼自己的親哥哥。
“你替我走一趟吧,去趟高陽家里。”應紅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