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也就是臘月二十九的早上,她起來拿上哥哥的卡走向衣柜翻出了媽媽的一身紅衣換上出門。
“哎呦。”她開門,守候在門外的楊小洋失去背靠的地方倒在了地上,醒了過來。
“那個,昨天看你精神不太對有些擔心,又怕打擾到你,所以就在門外。你沒事就好。”他有些慌張,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她看了他一眼,沒有感覺也不覺得奇怪。她依然沒有要邀請他進屋坐坐的打算。更不會去關心他冷了一夜。她似乎深知這個男人那點小心思,她討厭他看自己的眼神,那仿佛可以窺見一個男人得到一個女人后狠心傷害的場面。她開始意識到自己的這幅皮囊的確很美麗。一般的男人都喜歡她的這副皮相,她想好了接下來的日子就用這副面孔去禍害人間。
她從他身邊走過,聽見他的咳嗽聲也沒有回頭的意思。楊小樣面對她的冷漠終究是心跟著涼了。他把案發現場筆記本里昨夜寫給她的一首小詩撕下來念:《江岸晨煙》
江岸炊煙入青天
輕紗挽霞瑤池間
半月勾兌露啄蓮
幻化成影還人間
他念完,輕輕地摸了摸,把它折成了一顆心從她出租屋的底部門縫塞了進去,而后一個人頹廢的離開了。
江青瑤到附近的沙縣小吃點了一份蛋炒飯,吃完后開始逛街,一家一家地服裝店逛。在一家叫“黑點紅”的服裝店換了一身紅得似血烈焰般耀眼的衣服穿上。她還選了一套黑得發亮的冬裝皮衣套裝。在一家鞋店買了一雙紅唇般引人注目的高跟鞋換上,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然后她又去了化妝品店買了一堆化妝品。在一家理發店拉直、染黑了她的黃色大波浪。在一家紋身店選了一幅彼岸花的圖案,再在圖案上加了一圈若隱若現地黑,讓紋身師傅替她紋在了右肩靠近背的位置。
做完這些她向回走,在一家小賣部買了香煙和打火機回家。
回到家,她把手中的戰利品放下,脫下外套,又拉扯下衣服對著鏡子看了看那朵開在黑暗中耀眼的彼岸花,邪魅的笑了笑。她拿出香煙點燃,猛吸一口被嗆得不行。她試了幾次都難以忍受那種味道。突然想起唐琪吐出的煙圈又吸了一口,吐出煙圈來。她這樣子試了幾次便適應了下來。她很快愛上這種抽煙的姿勢,喜歡吐出煙圈的感覺。她背靠著墻站著,雙腳交叉,胸前一只手抬著另一只夾著香煙的手,看著鏡中的自己,越看越入迷。
抽完兩根煙,她翻出了化妝品為自己畫上了濃濃的妝。畫完眉毛的最后一筆,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像看一個陌生人,與那張不施粉黛的臉在氣質上有著天壤之別。她自己都會覺得這張臉看起來太過于妖艷、成熟。她有些不適應,但她感謝化妝這門技術讓她重新換了一張面孔在世間行走,像一個重生的靈魂與過去毫無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