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窗口可以看到井邊的情況,村民們依舊有說有笑地打著水,葉紅魚臉上泛起一絲笑容,看著男人說道:“千百年來就只會像牲口一樣的被人飼養著,不人不鬼地活著,到了時間便會被拉去祭了那東西,呵,你們不僅不想結束這一切,反倒是還樂在其中啊!”
男人沉默了一會,無奈地說道:“看你年紀不大,知道的倒是不少,不過這句話可別說給村里的人聽,不然……”
話音未落,他便伸手關上了窗戶,看了看身旁的男孩,示意他先回房間里。
頓了頓,才接著道:“正如你所說的,我們是被'飼養'的人,我們都是'找不到歸路的靈魂',但我苦苦研究了二十多年,甚至我的妻子還因此被提前當作了祭品……也只是找到了一種結束這一切的方式……”
“是煙火,對吧?”
葉紅魚顛了顛手中的布袋,接著他的話頭道。
男人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她,說道:“看來你知道的真是不少,沒錯,正是煙火。”
他說到一半,走到客廳的中央,墻上掛著一副花,正是一副盛開著的煙花。
“我和妻子是偶然發現這一點的,我們在'井外'放了煙花,卻意外地導致了一次'血祭'的失敗,這讓我們欣喜若狂,在那之后,我們對此也進行了很多次實驗……直到我們惹怒了'祂'……”
說著,他指了指頭頂,有些苦澀地接著道:“饑餓的'祂'瘋狂的攝取了許多'血食',我的妻子也因此而死去,后來我的研究便被迫停止了,因為'祂'根本不是我們這些凡人所能對付的東西!”
葉紅魚憐憫地看了他一眼,冷聲道:“把一坨只會進食的肉塊稱作神明,真是令昊天蒙羞!”
聽了她的話,男人卻愣住了,許久才吞吞吐吐地說道:“肉……塊………?還有……昊天……這又是什么?”
葉紅魚怔了怔,皺著眉頭思索著,腦中的思緒有些混亂,她忽然想起在村子外面男孩所說的話來“村子里的人也從來沒有去過那個地方。”
“這么說……你們從來沒有去過祭壇,自然也就不知道所謂的'祂'是個什么樣子……”
她口中呢喃著,忽然又想到什么,表情冷了下來,眼睛緊緊地盯著男人,說到:“你在騙我?”
男人有些愣神,自剛才開始他便沒有跟上這個女孩的思路,有些莫名地撓了撓腦袋,說道:“什么?我騙了你什么?”
看他的表情不似作偽,葉紅魚收回目光,臉上的表情漸漸淡了下來,又問道:“你說,你們有時候會去'井外'對吧?”
男人沒有出聲,只是點了點頭。
葉紅魚秀氣的眉頭緊緊皺起,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許久,又問道:“你們去過'井外',卻不知有昊天,那你們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男人的表情越發懵然,沒有回答的意思,他手指摸索到桌上的水壺,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良久,葉紅魚眼睛突然一亮,有些欣喜地說到:“對了!如果你們去的至始至終都不是'井外'的話,這樣就對了!”
說完,她看了看男人迷茫的眼神,解釋道:“我們是從'表'來的,這是小靈的說法,曾經我認為'表'便是你們所說的'井外',但是你說你從來都沒有聽過昊天,所以我認為,你們所說的'井內'和'井外'其實都是在井里,是被小靈稱作'里'的世界。”
男人有些明白了,眼睛也亮了起來,顫聲道:“難道……”
“對!”
葉紅魚又拿出水壺,輕輕抿了一口水,又接著道:“你們……其實至始至終都在'井里'……我有些懂了,為何君夢溪會說'在井里是看不到浩瀚的星空的',原來是這個意思!那家伙果然什么都知道。”